侯府用膳的花厅,一群主子带丫鬟浩浩荡荡,人多却不显得杂乱无章,人人都很有规矩。
临哥儿和禛哥儿早就到了,安安静静一丝不苟地坐在椅子上等待长辈们。
只不过今天的禛哥儿有些坐不住,时不时就用眼尾瞟一下门口。
母亲和弟弟还没来,而祖父祖母都已经到了。
按照禛哥儿的经验,这是要挨骂的。
终于,许清宜在老夫人到之前出现,进门就迎上秦氏冷淡的目光,她寻思,迟到应该不至于吧?
再一想,只怕不是迟到的问题,那就是谢淮安已经挨鞭子了。
看了下果然,谢淮安不在。
女主秦婠婠也不在。
秦婠婠在侯府当客人的时候倒是有资格上桌,直到前不久和谢淮安厮混在一起,自甘成妾,就失去了上桌的资格。
“清宜来了,快坐,就坐在禛哥儿身边如何?”平阳侯性格大大咧咧,并不觉得许清宜不守规矩。
“好的父亲。”许清宜应声,走到禛哥儿身边坐下。
禛哥儿偷偷看了她一眼,珠圆玉润的小脸掩不住喜意,想跟母亲说话却又怕被祖母罚。
秦氏发现许清宜后面就没有人来了,立刻皱眉:“珩哥儿呢?”
许清宜坦然,回答:“珩哥儿早上起得早,刚才回去吃完半餐睡下了。”
顷刻间,所有人都看着许清宜。
显然他们都是先太夫人重规矩的受害者,对于某些规矩已经刻入骨髓。
就算后来先太夫人不在了,也还是习惯了听从秦氏的约束。
“这怎么行,太没规矩了。”秦氏立刻发难,本来对新媳妇还真不至于,但偏生这个新媳妇惹了她。
珩哥儿的事,正好给了她一个发作的机会。
侯爷一听不对,赶紧打岔:“行了,不是什么大事,珩哥儿早上起得早,犯困也是情有可原。”
秦氏不满侯爷帮着许清宜,暗地咬牙,可她也不敢说侯爷的不是,便道:“那就听侯爷的,不过下不为例。”
她看着许清宜,挤出一丝笑来:“清宜有所不知,侯府有侯府的规矩,是先太夫人留下的,先太夫人出身陇西李氏,最是重规矩。”
秦氏自认为接了先太夫人的棒子,在内宅这一块,阖府上下都应该对她马首是瞻。
许清宜哦了一声:“儿媳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向府里的各位看齐。”
秦氏以为她屈服了,憋在心中的那口恶气终于顺畅了些许。
“老夫人到!”随着一声通报,众人都站起来,等老夫人入座才坐下。
古代规矩就是多,不过尊老这一点,许清宜倒是没有意见。
老夫人也发现了珩哥儿不在,特意问了两句,得到解释并未说什么。她又不是死板苛刻的先太夫人,对小辈们还是很慈爱的。
“清宜,澹怀院收拾得怎么样了?”老夫人看着许清宜问:“几位哥儿的住所都安排好了吗?”
许清宜回:“大致都安排好了,一些小细节再拾掇拾掇,回头看看缺什么慢慢添。”
老夫人满意地颔首:“让你费心了。”
目光一转,便看着秦氏,表情淡了几分:“安哥儿现在如何了?”
秦氏顿时红了眼眶,委屈巴巴:“安哥儿挨了二十鞭,生生疼晕了过去,叫大夫仔细包扎了伤口,他醒来又闹着要去跪祠堂,这哪能啊,儿媳便拦着他没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