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桥嘴角扯了扯,没应,也不看沈遇。
乔时也没说什么,扭头冲沈遇挥了挥手,“我走了,拜拜。”
沈遇看着她,“一路平安。”
“谢谢。”
走了两步,乔时突然想起他的卡还在她那儿,低头从包里抽出了那张卡,回头将卡递给他,“对了,你的卡。”
沈遇看了她一眼,视线从她脸上落到那张卡上,再缓缓移回她脸上,“你先收着吧。”
沈桥不知从哪儿横生出一股气魄来,“乔时,我替你还他。”
说着就要上前,经过沈遇身侧时,肩膀突然被沈遇拽住,拽着往回扯了两步,眼睛甚至没看他,但阻止的意思很明显。
沈桥正气着,哪里肯听沈遇的,拼命转着肩膀想从他手掌的钳制中挣脱出来,但敌不过沈遇的力道,那几根手指就跟钳子似的,牢牢掐在他肩上,挣脱不了半分。
乔时不觉笑了下,却也没说什么,上前一步,轻轻将卡塞入沈遇大衣口袋,“你收好!”
沈遇黑眸静静看她,没动,也没将卡从口袋里抽出来,只这么眉目不动地看着她。
乔时也不说话,微笑着冲他挥了挥手再见,转身就走了,排队,过安检,一切很顺利。
转入安检门,站在安检台上,背对着门口,任由安检人员拿着金属探测仪从身上扫过时,乔时不知怎么的,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毫无预兆,把正给她安检的女孩吓了一跳,“小姐,你没事吧。”
乔时有些尴尬,摇摇头,“不好意思。”
侧低着头从安检台上下来,任由头发从耳后根披垂下来,挡住半边脸,默默拿过自己的包和大衣,头也不回地往登机口去了。
这个点刚刚好,前面已经开始登机,排着长长的队伍。
乔时站在队尾,拿出了手机,翻着通讯录,拇指在移动到“沈遇”两个字时略略停了下,而后长按着,在“确认删除”的“是”和“否”的选择中,选择了“是”,手轻捂着口鼻,头微微仰起,这次没哭,检票时还能冲检票员微笑道歉。
航班在乔时进舱十五分钟后终于起飞,从停机坪,沿着跑道徐徐滑行。
乔时头倚着机窗,看着窗外略昏黄的灯光,候机大楼正随着飞机的滑行慢慢远去,与这座城市也渐行渐远,直到飞机腾空飞起的瞬间,乔时心里突然浓浓的伤感,再见,安城!
这下是真的再见了。
飞机在三个多小时的飞行后终于平安降落。从安城到她家,两千多公里的飞行距离,看着很远,但其实只是三个多小时的路程。
从机舱出来时,乔时已经将心情收拾好,直接打的车回家,路上让冯琼琼给她支付宝转了笔钱,将那天从沈遇那儿借的钱,以及他摆平乔燕那事时垫上的钱,一毛不少地转他卡上了,还是他之前给她的那张卡,转完给沈桥发了条信息,“我把欠你五哥那笔钱转他卡上了,麻烦替我转告他一声,谢啦。”
沈桥很快回了过来,“好。”
没一会儿又回了条短信,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乔时不觉笑了下,回了个“没事。”,而后把沈桥电话也删了。
她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多,回来的事没事先告诉家里人,进屋时把二老吓了一跳。
乔燕爸妈也在,听说乔燕出事后,都和工厂请了假,特地赶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回来,暂住在乔时家里,等乔燕消息。
看到乔时进来时,两人就下意识往乔时身后看了眼,“乔燕也回来了吗?”
乔时看着那两张老实巴交的脸,满是沧桑的皱纹里隐隐藏着期盼又带着点局促不安,突然心酸,“叔叔,婶婶,对不起,我没能把她带回来。”
那天从酒吧回来后她是有联系过乔燕的,但乔燕手机还是关机状态,她和宋励混在一起,她没法去找人。
“灰溜溜回来了?”一道沉朗的男嗓从楼梯口徐徐传来。
乔时闻声抬头,看到站在楼梯口的乔泽时讶异了下,“哥?你怎么回来了?”
乔泽是乔时大哥,比乔时年长了六岁,工作的缘故,最近几年都在国外,不常回来。
那天晚上乔时接到乔燕求助电话时,是有给乔泽打过电话提这个事的,估摸着是专为乔燕的事回来的。
乔泽此时已从楼梯口走了过来,黑眸在她脸上扫了圈,“那天晚上我怎么说来着了?你治不了乔燕,别瞎折腾,等我回来处理。结果呢,一大早屁颠屁颠就飞过去了,这下好了,碰钉子了,知道回来了?”
因着年龄差的缘故,乔泽性子又有几分严肃,相处时间也少,乔时向来有些怕乔泽,训起人来完全不留情面,被他这么一说,也不敢争辩什么,也没什么好争辩的,低垂着头,软着嗓子道了声歉,“我没想到乔燕事儿会这么多。”
乔泽一看她这低眉顺眼的柔顺样儿,也发不出脾气,“算了,人回来就好,乔燕的事你就别折腾了,我处理就好。”
乔时这次没反对,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