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这件事情,你要替我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云歌笑着点点头,“知道了。”
张仙人又是看手相,又是观五官,又是起卦,最后郑重地和许平君说:“姑娘的命格贵不可言,因为贵极,反倒显了克相。你的亲事不能成,只因对方难承姑娘的贵命,所以相冲而死。”
因为张仙人给许平君算过去、现在,都十分精准,许平君心内已是惊疑不定,此时听到张仙人的话,虽心中难信,可又盼着一切真的是命,“他真的不是我害死的?”
张仙人捋着白须,微闭着双目,徐徐道:“说是姑娘害死的也不错,因为确是姑娘的命格克死了对方。但也不是姑娘害死的,因为这都是命,是老天早定好了的,和姑娘并无关系,是对方不该强求姑娘这样的贵人。”
许平君的母亲喜笑颜开,赶着问:“张仙人,我家平君的命究竟有多贵?是会嫁大官吗?多大的官?”
张仙人瞅了一会儿许母的面相,“夫人日后是享女儿福的人。”淡淡一句话说完,站起身,缓缓出了大堂,声音在渺渺青烟中传来,“天地造化,饮啄间自有前缘。姑娘自有姑娘的缘分,时候到了,一切自然知晓。”
云歌紧咬着嘴唇,方能不笑出来。虽是十分好笑,可也佩服这白胡子老头。
装神弄鬼的功夫就不说了,肚子里还的确有些东西。那些似是而非、察言观色的话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说出来。
许平君走出张仙人宅邸时,神态轻松了许多。许母也是满面红光,看许平君的目光堪称“踌躇满志”。对女儿说话,语气是前所未见的和软。
云歌满心快乐下,觉得这个命算得真是值。化解心结,缓和家庭矛盾,增进母女感情。堪称“家庭和睦、心情愉快的良药”。以后应该多多鼓励大家来算这样的命。
云歌瞥眼间,看到一个斗笠遮面的男子身形像孟珏,想着自那夜别后,孟珏一去无消息,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犹豫了下,找了个借口,匆匆别过许平君和许母,去追孟珏。
孟珏七拐八绕,身法迅捷,似乎刻意藏匿着行踪。
幸亏云歌对他的身形极熟,又有几分狼跟踪猎物的技能,否则还真是很难追。
云歌满心欢愉,本想着怎么吓他一跳,可看着他进了一家娼妓坊后,她一下噘起了嘴。
本想立即转身离去,可心里又有几分不甘。琢磨了会儿,还是偷偷溜进了娼妓坊。
孟珏却已经不见了,她只能左躲右藏地四处寻找。
幸亏园子内来往姑娘多,云歌又尽力隐藏自己身形,倒是没有人留意到她。
找来找去,越找越偏,不知不觉中,天色已黑。
正想放弃时,忽看到一个僻静院落内,屋中坐着的人像孟珏。
云歌猫着身子,悄悄溜到假山后躲好。隔窗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华服男子坐于上位,孟珏坐于侧下方。
云歌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只能隐约看到动作。
不知道说到什么事情,华服男子大笑起来,孟珏却只微抿了抿唇,欠了欠身子。很是简单的动作,偏偏他做来就风姿翩翩,让人如沐春风。
大概他们已经说完了事情,陆续有姑娘端着酒菜进了屋子。
云歌正琢磨着怎么避开屋子前的守卫再走近些,忽然被人揪着头发拽起。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低声骂道:“难怪点来点去少了人,竟然跑到这里来偷懒。别以为妈妈今日病了,你们这些贱货就欺负我这个新来的人,老娘当年也红极一时,你们这些欺软怕硬的花招,我比谁都明白。”
云歌一面呼呼喊着痛,一面已经被女人拽到了一旁的厅房。心中庆幸的就是对方认错了人,并非是逮住了她,她只需等个合适机会溜走就行。
女人打量了一眼云歌,随手拿过妆盒在她脸上涂抹了几下,又看了看她的衣服,扯着衣襟想把她的衣领拽开些,云歌紧紧拽着衣服不肯松手,女子狠瞪了她一眼,“你愿意装清秀,那就去装吧!把人给我伺候周到就行。到娼妓坊的男人想干什么,我们和他们都一清二楚,可这帮臭男人偏偏爱你们这拿腔作势的调调。”
女人一边嘀咕,一边拖着云歌沿着长廊快走,待云歌发现情势不对,想挣脱她的手时已经晚了。
守在屋子门口的护卫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打开了门。
女人用力把云歌推进了屋子,自己却不敢进屋子,只在门口赔着笑脸说:“刘爷,上妆有些慢了,您多多包涵,不过人是最好的人。”
云歌站在门口,只能朝孟珏满脸歉意的傻笑。
当看到孟珏身旁正跪坐了一个女子伺候,她连傻笑都吝啬给孟珏了,只是大睁着眼睛,瞪着他。孟珏和云歌辞别后,沿巷子走到路口,只见一个单薄的身影立在黑暗中。
“许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