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你们路上小心。”白糖酥心中有事,等会还要和秦文瀚商量后续之事,因此没有多加挽留,也正合了凌光他们的心意。
临走前,陶浊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着的何惜,心念一动。
收到陶浊传唤的白糖球目光微闪,在他们走后没多久也随便找了理由出了病房。
“陶浊大人。”白糖球浮在陶浊面前,一张肉嘟嘟的小脸蛋崩的紧紧的,丝毫没有了在白糖酥面前的欢快肆意,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陶浊伸出手在白糖球额上一点,另一只手的掌心中忽的出现了一片小小的绿色桃叶:“你让糖酥把叶子交给那个人类女子佩戴在身上。”
“好的大人。”接收到陶浊信息的白糖球神色一松,笑着点了点头接过叶子。吓坏她了,她还以为——
“糖球,你这次帮助糖酥救了数万人,身上的业障已经完全洗清,你想投胎吗?”陶浊放柔了目光,打断了白糖球的思绪,也打破了她的侥幸。
“我不!”白糖球抬起头惊慌的看了陶浊一眼,随即便流着泪用力的摇着头。
她在糖酥打破结界的那一瞬,就感受到了自己身上因为害死顾航留下的业障彻底消失,甚至还积累了许多福报。
若是现在的她重新转世为人,不仅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更是会大富大贵顺畅一生,可即使她心中明白这些,她也不愿意投胎。
一方面是舍不得白糖酥,一方面也是因为林曼曼当初选择了顾航而不要她的阴影太重,她对‘母亲’这一存在,已经失去了所有信任。
“不去投胎,难道你想成为一个鬼修?”陶浊的语气倏地严肃郑重,“你一直跟在糖酥身边,周围有我们几个护着,所以不知道灵界鬼修之间的争斗有多残酷。就算我们可以一路护你修炼,但是你总要有自己出去闯的时候。”
“我……”白糖球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如果自己坚持要走这条路,哪怕看在糖酥的份上,大人们也不会放着她不管。
她无法做到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可她更无法放下心中顾虑去投胎。
“算了。”陶浊叹了一口气,“你还小呢,以后再慢慢考虑也可以,我只是担心你执念太重,对修行无益。”
他看着沉默不语的白糖球,眼中闪过几分犹豫,最终还是咽下了想要说出口的话,只是揉了揉白糖球的小脑袋语气轻柔的说道:“小孩子不要多想,无论你是想投胎还是修行都无所谓。但前提是,你要答应我努力把你的执念消散。”
“我会的,陶浊大人。”白糖球抬起袖口擦了擦眼泪,抽噎着对陶浊说道,
她的执念会是母亲吗?好像又不是。白糖球相信陶浊大人不会骗她,可是她也不知道她的执念究竟是什么。
“别哭了,等会让糖酥看到,她又该心疼了。”陶浊语气柔软,看着眼前的小幼崽满怀心事的和他道别后向着医院飘了回去,心里有些无奈。
才是个两岁的幼崽,放在他们妖界甚至可能还没到足以出生的年纪,竟然就……
“小崽子不得了啊,小小年纪都要长出心魔了。”星又蓦地衔着根白糖酥出品的棒棒糖,吊儿郎当的出现在了陶浊身后。
“耳朵收回去了?”陶浊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只在他面前也得被称为小崽子的星又,“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
星又听懂了陶浊言下之意,不服气的嚷嚷着:“我到成年期了,很快就可以彻底长大!”
陶浊敷衍的笑了笑:“行,你说得对。”
“别说我了,小崽子的心魔怎么办。”星又自知说不过陶浊,只有自己受气的份,赶紧转移了话题。
“我也不知道。”陶浊的唇角紧紧抿起,“清明投入人胎,中元肉身被毁,她的怨气和天分本就比一般的鬼婴高,不然也不会被那邪物盯上。”
“她的执念应该就是她母亲吧,你直接告诉她真相不行吗?”星又不是很理解陶浊的想法。
“是也不是。”陶浊摇了摇头,“此乃下下策,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这么做。我直接告诉她和她自己感悟,突破的境界完全是两种概念。”
“行啊浊哥,你果真是博学多才又贴心。”星又向着陶浊比了比大拇指,又万分庆幸的说道,“还好我们不用担心这种情况,不会有心魔。”
“我只是读的书比你多罢了。”陶浊话音刚落,面上便带着几分逗弄瞬移回了店里。
星又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想明白陶浊是在暗示他读书少,但气的跳脚的他却没发现,陶浊直接避开了他的下半句话,没有表明任何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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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结束了一场生死豪赌的病房中。
“惜惜。。。不要走。。。”刚醒过来的秦文瀚好像还有点迷糊,半睁着眼睛不停地叫着何惜的名字。
他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才忽地像想起了什么一般,一个鲤鱼打挺大声喊道,“糖酥!你还活着吗糖酥!”
“托您的福,我还活着。”白糖酥拿着水杯站在他身后幽幽的说道。
秦文瀚吓了一大跳,大力的拍着自己胸口做着深呼吸:“你怎么站在背后不出声,差点把我吓出心脏病。”
“怪我咯?”白糖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将水递了过去。
“事情结束了?我只记得你消失后我就莫名的也跟着晕倒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秦文瀚接过水杯大口的喝了下去。活着的感觉真好,连水都变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