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夸奖。”她道。
“我受了打击。”他往下一栽,好死不死地栽在她后颈,“需要点安慰……”
后面这句是埋在她后颈里说的,呜呜噜噜不甚清楚,唇间的湿润渗入她肌肤,宛如一遍遍的亲吻。
太史阑毛发倒竖,眼露凶光。
这天杀的借酒装疯的流氓!
她很想转身,抬膝,九十度高弹,用坚硬的膝盖骨,问候他柔软的海绵体。
但可惜的是,整个后背乃至下肢都是麻木的,传说中的点穴,她终于明白滋味。
果然是居家旅行把妹强占之必备法宝。
“李扶舟怎么没把你灌死。”她道。
“他哪里是我的对手,早灌死了。”他笑,并不实际接触她的肌肤,却近在咫尺微微挪移,用湿润的呼吸来呼唤她的反应,说话时微甜的酒气氤氲开来,那一片淡蜜色晶莹光润的肌肤,微微泛起了水光,像水晶酒杯外一层濡湿的水汽,朦朦胧胧。
他笑起来,亦波光朦胧,“太史阑,我第一次发现,女人,不是肌肤胜雪才算美的……”
“嗯,”太史阑点头,“男人肌肤胜雪也很女人的。”
容楚又僵了僵,半晌深吸了一口气,古怪地道:“你是不是存心气我,好破坏我难得的心境?”
“心境?别侮辱心境。”太史阑道,“你心里除了精虫,我看没别的。”
又一阵静默,容楚似乎又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发现新大陆一般低低笑道:“行吧,你说吧,你说越狠,我闻着越香,我闻着越香,我看你……”他手指慢慢地移了上来,轻轻搁在她颈侧,“……也越心动。”
太史阑连嗤之以鼻都省了。
不过她也不想再说话,煞得了风景煞不了色心,某人酒品很差,借三分酒意爬头上脸,偏偏这人骨子里也和她一样,软硬不吃,一切看心情,威胁冷漠什么的,弄不好反效果。
只是……不得不承认……这娘娘腔……确实是调情高手啊……
最细微的动作,拨动最旖旎的心弦。
她心未动,情却微起,不是爱情,是春情。
二十一岁年纪,毕竟正当好年华,就算天生冷感,有些事从未在意,但这般酒气氤氲里温柔挑拨,时间久了,也难免微微起了些骚动,像山风吹过了冰湖,携来山外的桃花春色,又或者坚冷雪白山石,被霞光照射,现一抹淡淡殷红。
容楚的目光,也落在了那片微红,忽然便心动神移,挪转不开。
原来……看那坚冷岿然的人儿,忽然化雪,竟有寻常所不能有的夺魄感受。像自黄沙弥漫的塞外刚入了关,驼铃声里听见呢哝软语,看见万里春光,忍不住便想膜拜。
搁在她颈侧的手指,忍不住微微上移,想要触一触那平常紧抿一线的唇,是否因他漾开一抹勾魂弧度?
指尖刚到唇边,忽然一痛,他反应极快,抬手点在她颊侧。
“哎哟。”容楚装模作样叫一声,抬眼看太史阑,果然,这只母黑豹,正叼着他的指尖,一副准备狠狠咬下的姿势,如果不是容楚及时点了她的穴道,这一口下去,容楚日后八成就要改名九指怪咖。
“这姿势怪美的。”容楚不抽手,悠然欣赏太史阑叼着他手指冷冷下视的表情,觉得很销魂啊很销魂。
太史阑觉得天下男人最为恶质非此人莫属。
不给她咬掉手指,也不给她吐出,如果她想吐,就得用舌顶……
此时这男人微微倾身在她身前,一双带了酒的眸子含笑上望,奇妙地清冽又深邃,那一线微起的弧度,漂亮得神笔难描。
太史阑却只想用九阴白骨爪把这个脑袋给乾坤大挪移。
她干脆闭眼,不动,僵尸状。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记着。
容楚又笑,他酒后似乎特别爱笑,凑头过来,轻轻在她耳侧一吹,又一吹。
“太冷了……给你吹热些……瞧,这样不是更漂亮。”太史阑忽然觉得耳垂一痛,随即一凉,似乎给戴上了什么东西。
耳环?
太史阑下意识皱眉,她讨厌饰品,决定等下就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