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摆了摆手:“无事,谢沐风呢?”
练兵的动静不小,完全没影响自是不可能,但于他而言无伤大雅。他这会儿还觉困倦的主要原因是昨夜翻看营帐中的那些密信太晚导致,几乎清晨才睡下。
年少时养尊处优惯了,他原本也不大能适应军营这等恶劣环境。只是自从十岁那年得到几位太傅的认可后,习文告一段落,便被押来军中历练。
拜父皇母后的特意“关照”所赐,日日早出晚归和普通将士一道吃沙咽尘,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早习惯得不能再习惯。
竹阳军中的环境比起那当年的折磨简直不值一提。
至少他不必白日筋疲力尽训练后休息之余要一次次制服前仆后继不知死活的挑衅欺压者,夜半三更时还需带上十足的警惕心赶走试图爬床的人。
纵然有自小习武的底子在,他险些都没扛过那两年宛若地狱的军营生涯。
小兵:“这,属下也不知,将军昨夜就没见人影了。”
段星执:“。。。。。。”
昨夜翻看了不少东西,他正攒了一肚子疑问准备找谢沐风谈谈,没料到是这个情况。
“您饿了?我去端点吃的过来!”
“不。。。”他下意识想拒绝,忽地想起昨夜突然清醒过来片刻的呆呆。
随着能量石的逐步修复,呆呆整只猫变得愈发不对劲。
昨夜更是昏昏沉沉宛若中毒一般恍惚着飘了出来,说完一句能量石暂时要封闭一段时间便再次缩了回去睡下。
能量石关闭,也意味着他暂时没有随时取用的食物了。
“去吧。”
他随意摆摆手,心思不由自主飘去呆呆身上,可惜他问过拂雪,拂雪亦不明缘由。
但能量石只要未耗尽,天道灵体不死不灭,他无需太过担心就是了。
想罢又放下心来,刚准备折回帐中,身后蓦然传来一声尖细的高喊。
“站住。”
“见过殷大人。”
段星执回过头,瞥了眼身旁行礼的小兵,这才看向来人。
一架由四人抬起的轿辇缓缓移来跟前。轿辇被轻纱笼罩,他看不清内里人模样。只能隐约看到一袭绛紫色的薄纱绣衣。
殷大人?殷不负?
曾为先帝近侍,后难以忍受朝廷无度,遂暗中扶持当年根本不成气候的竹阳军。
如今军中几名重要将领包括谢沐风本人在内,俱是其一手培养出。威信极高,几乎堪比谢沐风的存在。
“殷大人,”他礼节性拱了拱手,抬眸不卑不亢看向那层轻纱,“不知唤在下何事?”
“你就是盟军派来的人?”纱幔中的人嗓音尖细,夹着点意味不明的笑,“不知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段星执:“谢将军未曾相告?”
“风儿最近忙得很,没空同我闲聊岷州那地方的琐碎杂事。怎么,你不能说?”
殷不负语气间对岷州的轻蔑显而易见外溢,段星执忍不住皱眉。
岷州贫瘠且势微不假,但不起眼的一城一地,未免不能成为决胜之关键。殷不负身为全军半个话事者,眼界竟如此狭隘。
实在不能不让人怀疑整个盟军的水平。
他对眼前人顿时也升出几分恶感,淡淡开口:“殷大人若想知道,尽管去问谢将军就是。”
纱中又是一声轻哼:“我问的是你,嘴是长在了别人身上不成?”
段星执忍不住皱眉,但面对长者,还是尽力维持了一番礼数:“绝密军机,恕在下不可轻言。”
殷不负:“那便随我入帐私下交代一番吧。”
“事关重大,在下担不起泄密的后果。若真想知道,大人尽管去问,谢将军自会全数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