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夫人看着孙女握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手充满了力量和温暖,孟老夫人哽咽的点点头:“好!一切都听清儿的。”
孟清源和孟老夫人商量了孟诚言的生辰宴,决定叫上东府的孟诚语一家,摆两席酒,算是个小小的家宴吧。
孟清源主动提出,因她现在外面铺子的事,还需要忙,这次就让孟云音和孟云蓉主要来操办,李姨娘协助。
孟老夫人心中感叹,这样的胸襟,世间的男儿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的。孟老夫人拍了拍孟清源的手:“清儿,我想派李嬷嬷到牡丹院陪着你二妹妹。”
孟清源明白孟老夫人的想法,有李嬷嬷提点着孟云音,她也能从宁姨娘的事中尽快的想明白。
忙完孟诚言的生辰宴,孟清源又送走了去东南贺州替她查账的余恒余大掌柜,孟清源在余恒出发之前,又和他详细的定下了去东南沿海经商的事宜。
京城的生意,余恒留下了两名掌柜由福伯调遣,孟清源和福伯商量后,又将红石从内院中调出来,先做了铺子中的小管事,跟着这两名掌柜学习经商之道。红锦听了,不免有些担心红石年龄小,能否胜任。
孟清源笑道:“前朝甘罗十二岁就当丞相,红石快十五岁了,也应该出去历练些了,而且红石这次在宁姨娘的事情中立了大功,不是你心中那个孩子了,人家现在正卯足了劲和福伯学呢,你就不用瞎操心了。”
虽然孟清源现在是府里府外两头忙,可是再忙,她每天也会固定时间,伺候周景琛送来的花种。
原本也没指望这远隔千山的种子一路南下能够适应这里的水土气候,谁承想第五日便是冒出了一片青绿的小芽。乖巧地分开了两瓣的叶子在风里微微抖动,一路奋力攀岩,竟是生出藤蔓。
孟清源让红锦在把花盆移到卧房前面的山墙边,搭上架子,让那细嫩的藤蔓爬满了整面墙,开出的花儿竟是并蒂的两朵,火红的颜色,一串一串的,如红色的珠帘悬挂在墙上,院子里的丫鬟们都围着瞧·,觉得十分的漂亮,她们还给这花起名叫“并蒂红”。
周景琛的信在花开那一天又到了,孟清源展开信纸,上面只有五个大字:“下月初到京。”
他终于要回来了。
十月初八北胡人的使团到了距离京城三百里的京都副城铜堂,两日后进京。
孟清源听着红锦和几个丫鬟叽叽喳喳的谈论后天北胡使团进京的事情,说官府让净水扫街,店铺那天不许关门,家家户户都要挂上红灯笼,必让北胡人臣服于我大周的富庶和繁华。
深秋的夜晚微凉,入夜后孟清源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她已经五天没有收到周景琛的来信了。
大周两大心腹之患,一为北域胡族,二为南疆南诏。大周野史都称二者为:“胡狼南狈”
追溯北胡、南诏二者王庭历史,也曾一度藩属于前朝。前朝施其以怀柔,册封其主,不干其政,其二王庭则定期派使节进京朝贡,与朝廷和睦共处。
然好景不长,这两家岂愿甘居人臣,趁前朝内乱之时,伺机出兵,并占领了前朝大片土地。
乱世出英雄,大周的开国太祖皇恰逢彼时一统中原,并以破竹之势将二者驱逐出中土,打得他们鬼哭狼嚎,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可这俩家伙也挺有意思,也不知是否约好了刻意挑衅,竟单方面保留了前朝的册封,但又不尽藩属之责,不仅不朝贡。而且还继续虎狼之心,发动战争。所以这么多年来,大周与他们两家都是边和谈边打仗,没有消停的时候。
不过,较之南诏,北胡人更是彪悍,每年秋冬无法游牧的时候,就是北胡人南下大周大肆抢劫的时候。尤其是近年来北胡大汗王努尔加,被称为北胡的“战神”,勇猛好斗,又颇有智谋,只短短五年就统一了整个大草原。尤其是前年又不知从哪里招来一位大周谋士,推出了了一系列举措,颇得民意。
当年有外公在,北胡人还有所忌惮,现在北胡边境的葫芦关虽由舅舅顾朝远率顾家军镇守,但已十分吃力,那几乎堪称全民皆兵的北胡人休养完了生息,自然要不服气,贪得无厌起来。
前世,舅舅顾朝远就战死在葫芦关。
孟清源不觉得如此民族会有哪一日真心臣服于大周。此番来朝,说到底还是为“利”而来,实则便是迂回着争取与大周北境广通商路。倘使大周朝廷不肯松口,北胡人便会立刻会以此为借口,挑起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