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旧式的建筑小楼盘,共七层高,两个楼梯进出。每个楼梯分左右两个单位,只有一条路。每个单位只有正面阳台,后面是几扇玻璃窗。从玻璃窗可以爬出去,而窗下有一条大约三十公分宽的水泥小道,如果真的遇上危急情况,人冒险从小道横过,很有机会逃脱。所以,刑警队派有队员在后面和侧面监视。
我站的位置,是另外一条楼梯的单位的侧面角,有人要逃跑的话,无论怎样也不会逃向我这边。而我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迅速脱下衬衫蒙住脸庞,赤着上身就往行动的那个楼梯口猛冲去。刚冲上二楼,就听到“嘭啷”一声巨响,整幢楼房都是一晃,好像遇上了地震一样,接着就是“嘭、嘭、哒哒哒……”的枪声。
好家伙,果然是一群悍匪,果然真的有枪。这样的情况,梁剑更加危险,我可能迟了。思索间,我已冲上三楼,竟看见几个全副武装的刑警在转角开枪,对上台阶另外躺着三、四个刑警。
我心中一惊,原来刑警竟没能顺利进屋,在门外就折了羽翼。那群悍匪当真不简单。我目光一扫,看见最后一个人就是梁剑,顿时喜出望外,跳上去一手勒住他的脖子,一手震开他的枪,再顺便捏住他的手腕,往后便拖。梁剑大惊,用力挣扎。
就在这时,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无数水泥砖块簌簌跌落,整条楼梯都在摇晃,发生了大爆炸,估计是悍匪扔出了手雷。我和梁剑已经退到了二楼至三楼的转角处,在千钧一发间躲过了灾难,而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我和梁剑都被震倒在地,我的心中正庆幸着呢,眼睛一扫,看见一个身影在上边探出头,举枪要射。我大惊,一拉梁剑的胳膊,却还是迟了些,枪响,连续不断地响,梁剑惨嚎一声,大腿上鲜血迸溅。
事态严重而紧急,我拼命把他拽住,半拖半拉地下楼。有一小半的楼梯已经坍塌,我抱着他一滚就滚落一楼,再一滚就到了楼梯外。我动作不停,奋力再一甩一跳,两个人都闪在屋边,避开了楼梯口。
这些事情写来虽然长,其实发生在须弥之间。从我冲上去,到我把梁剑带下来,差不多也就一两分钟而已。
人影一闪,有个人冲出来。他端着冲锋枪,先往左边查看,而我们却在右边呆着。这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机会,我想都没多想,一脚横踹踹中的他的左肋。我现在全身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用力可不同一般。这一脚踹中他的要害,他顿时闷哼一声,同时伴随着“咔嚓”的骨头断裂声。我招发连环不停歇,右拳狠狠捶去,又中他的脸颊,再飞身用膝盖一撞。他口喷鲜血,整个人飞出几米远,枪甩掉了,人也没了反抗的能力,躺在地上直抽搐。
我一回头,盯着楼梯口,果然看见又一个人影晃动。距离稍远,他正在二楼楼梯洞口探头探脑。现在满地都是砖块水泥块,我顺手捡起一块用力掷去,狠狠地砸中了他的头。他惨叫一声,从洞口摔下。我冲上去一脚踢中他的下颔,他便昏厥过去了。
我刚想回到梁剑身边,但外边传来急骤的脚步声,应该是其他的刑警赶来支援。我不能露面,索性朝楼梯直冲。上到四楼,只见四零一单位一片狼藉、破败不堪。厅中卧着两具悍匪的尸体,而窗台上有一团绳索,用铁钩钩住。他们准备充分,竟早就做好了逃走的工具。我从窗台看下去,原来在后面监视的刑警不见了踪影,估计是到前门去了。我暗暗欢喜,利用绳索一溜下楼,然后没入黑暗之中。
我一边跑一边穿上衣服,等我出到小区外,里边才灯光闪亮,人声鼎沸。这场警匪大战只是持续了五六分钟而已,许多老百姓还不知什么回事。我得意地笑笑,低声说:“梁剑,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大难不死,以后可得对我的女神好一点,不然哥可不放过你呢,哈哈。”不过随即一转念,我只是救了梁剑一个人而已,其他的殉职的刑警……
这是一场劫难,我不禁暗暗叹气,转身急急就走,免得遇上麻烦。
回到公司,我的心已经没有了兴奋感。刚才的事情实在是个悲剧,死伤了那么多的人,比起以前和阴灵对战不遑多让。救出梁剑总算有点成绩吧,毕竟我是人,在悍匪的冲锋枪、手雷下,还能全身而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宿舍里静悄悄的,就我一个人,我很想和石黛黛分享一下感受,可惜还不太方便。
第二天,我去办公室上班,看见同事们都和平日一样,没什么特别。我知道消息还没散播远,便下到一楼办公室,果不其然,龚秀华当然没有上班,请假了。
我走出门口,正看到小键他们回来了,便跟着他们上到宿舍。阿明还是比较虚弱,不过脸色恢复了正常,正在康复之中。看来那个四婆真是高手,挺有本事的。
中午午餐之后,回来的同事终于开始散播消息,把昨晚的警匪之战渲染得天花乱坠。我只是默默听着,不发一言。大约三点钟,安隆海叫我过去,说:“龚秀华让你打个电话给她,这是她的号码。”我点点头,有些奇怪了,给龚秀华打了个电话,哪知她竟让我去医院,说梁剑要见我。我暗暗吃惊,难道昨晚的事儿穿帮了?我想反正拖不过的,就去了医院。
在一个独立病房内,我见到了梁剑。他的腿已经包扎好,人很精神,没什么大碍。他紧紧地盯着我,目光锐利。我问:“有事吗?”
梁剑果然是发现问题了,问:“昨晚我们分开后,你在哪儿?”
我笑笑,说:“我回公司了啊。”
梁剑说:“我问过秀华了,她说我一走你也走了,没回公司。”
我说:“哦,我去买点东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