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如晦躬身道:“按照哀王所言,汇聚在咱们咸阳城外的羌军足有五万之众。”“按照常理,陛下理应下旨让他们尽快撤离,以免为我国内民众造成恐慌。”“不过老臣以为,眼下恰恰是一个好机会。”说到这吕如晦微微一顿,眸光中阴戾一闪而过,继续道:“羌人毕竟是外族,而哀王年幼难以服众。”“故此,陛下您大可趁此机会,亲自出面来获得这支羌军的掌控权。”“如此一来,既不会扶了哀王一番拳拳报国之心,又可让这支羌军如臂指使,避免生出什么乱子……”“好!好!”不等吕如晦把话说完,听到双眼放光的乾帝便连连拍手赞叹道:“丞相果然是老成持重。”“你说的不错,风儿近来确实成长了许多,但他到底还是个孩子,而眼下我国内正处于大战当中,容不得半点闪失,这支羌军还是掌控在朕的手中才足够稳妥。”因为这两句话,乾帝一扫阴霾,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发生了极大的转变。而身为始作俑者的吕如晦则是以对军务并不精通为由告罪,直接返回了府中。才一从马车上下来,管家就心事重重的靠了过来,问道:“老爷,小姐那边……”“无妨。”摆了摆手,吕如晦打断了管家,淡淡的说道:“按照药量来计算,最迟明日那丫头便会苏醒。”“在咸阳这支羌军的指挥权被陛下拿走,哀王必会急于把控另外两支羌军的兵权,届时他定不会久留于咸阳。”“等他走了以后,再将那丫头抓回来便是。”听到这话,管家不再担心,不过当他随着吕如晦一路来到书房后却猛然的想到了什么,忙问道:“老爷,若这十五万羌军尽数投入到前线战场当中,恐怕局势会出现转变。”说话的同时管家手上也没闲着,忙为落座的吕如晦倒了一杯清茶。把玩着茶杯,吕如晦淡淡的说道:“局势有转变是一定的。”“哀王竟与羌族公主有婚约,且那个公主还是老夫亲自送出去……”微微一顿,吕如晦转动茶杯的手用力了几分,继续道:“这的确让老夫始料未及。”“同时,这支羌军的出现也会给匈奴、魏国带来不小的麻烦。”“不过这不要紧……”继续转动着茶杯,吕如晦淡漠如初。他平静的说道:“对老夫而言,削弱冯无择等军方力量,借机掌控军权才是根本目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种种谋划,冯无择一系力量折损大半,仅存残留在阴山那一支残兵败将,根本不足为惧。”“而马元在掌控了潼关残存兵马的同时,更是将武关、北地郡、汉中郡这三支镇军全部吃下,老夫所控兵马已远超冯系。”“至于这些羌人么……”看着杯中不断晃动的清茶,吕如晦陷入了沉默。片刻后,他幽幽的说道:“待陛下掌控了城外这五万人后,老夫会奏请陛下,让他将其调配到潼关一线去,如此配合马元所部,也不怕羌人生出什么乱子来。”“阴山那边……断粮!”双眼一凝,吕如晦语调阴冷的说道:“羌人始终都是外族,即便有哀王这层关系在,他们也必然不会安心听命。”“若断了后勤辎重,羌人必乱,到时候羌人在内部闹事、匈奴在外面狂攻,老夫到要看看他冯无择如何抵挡。”管家心下一寒,不敢在问,忙躬身告退,只留吕如晦一人在屋内继续谋划。而就在这时。秦风已抱着吕嬃返回了王府。第一时间,秦风便让小顺子找了一名在咸阳城内小有名气的郎中。在秦风关切的目光下,郎中用纱巾盖在了吕嬃的手腕上,然后将两根手指放了上去。片刻后,郎中眉头紧蹙的说道:“吕姑娘脉搏平和,看似没有任何病症,但偏生昏迷不醒。”“以老夫多年行医的经验,吕姑娘这种症状有一种极大的可能……”说着,郎中撇了眼一旁的小顺子、董翳,闭口不言。察觉出了郎中的意思,秦风摆了摆手。待屋内再无他人,秦风说道:“老先生有话直说便是,本王保证,绝不会传入第三人耳中。”有了秦风保证,郎中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以吕姑娘目前的症状来看,被人下药的可能性最大。”“不过还请王爷放心,吕姑娘的脉象并无任何异状,可见下药之人也知晓轻重,并不会因此而伤及吕姑娘根本。”果然!此前通过小翠的描述,秦风就已有了这方面的猜测。而通过郎中这么一番验证,秦风的猜测更是被直接坐实。吕嬃,正是被人下了药!“有劳老先生了。”心中惊涛骇浪,秦风面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在对郎中道谢后他招呼小顺子道:“去,带老先生拿诊金。”小顺子躬身称是,领着千恩万谢的郎中离去,秦风又将目光落在了董翳身上。“郡主可回来了?”没想到秦风会问这个,董翳一愣,想了想道:“郡主她们此前赶路太过匆忙,想来应当还未回来。”“去接应一下。”秦风道:“无论如何,必须要确保郡主,还有跟在她身边那个婢女的安全。”董翳不解道:“王爷,您这是……”将目光转向昏迷的吕嬃,秦风语调冰冷的说道:“吕姑娘被人下了药,所以才会昏迷不醒。”“虽然这件事极大概率是吕如晦所为,但本王必须要拿到证据!”“唯有如此……”双眼一凝,秦风沉声道:“才能让吕姑娘彻底脱离吕如晦的把控。”见秦风如此严肃,董翳不敢怠慢,忙转身去安排人手。可这边董翳才刚刚离去,秦风甚至还不等查看一下吕嬃的状态,就见对方又神色怪异的走了回来。“怎得?还有什么事?”秦风不满道。董翳忙答道:“王爷,属下刚刚收到王翦传来的消息,说陛下已亲自去往城外。”“按照王翦所言,陛下此行的目地当是为了夺取军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