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黎拧起眉毛,想了想,回答他:‘大概不会。’
但心情应该会很复杂。郦黎也不好说自己对这个便宜哥哥有多少感情,他并没有与对方相处的记忆,更何况,就算是普通兄弟,分开这么些年,关系估计也不剩几分了。
‘他不是在皇宫里好好待着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应该啊,郦黎心想。
要是城内出事,沈江和陆舫都会给他飞鸽传书的,他们这边的情报互通可是一直很顺畅。
“只是如果。”霍琮淡淡笑了一下,“那个叫阿禾的女人,现在应该很想对你下手,上次陆舫为了应付文武百官,让乌斯扮作你,还记得吗?”
这件事郦黎也知道,他没怪陆舫擅作主张,因为监国的权力是他亲手交给陆舫的,这个举动本身,就象征着他对陆舫的完全信任。
至于后续陆舫要怎么做,那就随便他了。
‘记得,不过后来不是没事了吗?陆舫不会还想让乌斯一直假扮下去吧?’郦黎有些吃惊。
但想了想,好像也有必要。
在不知道敌军会怎么出招的情况下,与其漫无目的地处处提防,不如直接竖起一个靶子,让对面主动上钩。
‘没事,皇宫很安全的。’郦黎对此颇为乐观,‘乌斯也不是傻子,他可是教主呢。’
不过这样一来,又要欠他一个人情了,郦黎哭笑不得地想,好不容易才还清上一个,怎么感觉,还没完没了了?
他们并没有在乌斯的话题上过多纠结,几乎一整个晚上,郦黎都在耐心地向霍琮讲述着接下来的安排。
因为是一个字一个字手写,霍琮理解的速度也很有限,偶尔因为思考,还会忘记之前郦黎写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肯定不算是一个很愉快的谈话对象,但郦黎就像是完全不会感到烦躁一样,无论重复多少遍,他依旧不厌其烦地写下来。
“想看看你,”霍琮忽然说道,“感觉……已经很久没看见你的样子了。”
郦黎牵着他的手,一点一点抚摸感受着自己的眉眼和轮廓,因为霍琮没有触碰的感觉,他还强迫对方用了些力气,脸颊都微微泛起了红。
“快了,”他说,“很快了。”
如果这是命中注定的一劫,那他们很快就会迎来注定的归宿。
“轰——!!!”
箭矢纷飞的战场上,一道巨响震撼天地。
郦黎捂住耳朵,稳稳地坐在马背上,身边簇拥着一众霍琮帐下的谋士武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远处缓缓倾倒的城墙——
这是……神迹吗!?
除了天雷,还有什么武器能有这么大的威力,顷刻间便能令地崩山摧!?
尘烟喧嚣的战场上,竟出现了短暂的死寂。
无论是哪一方的士兵和将领,包括提前已经被郦黎打过预防针的几位己方将士,望着那段坍塌的城墙,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半天回不过神来。
方才激烈的攻城战让郦黎肾上腺激素疯狂分泌,握着缰绳的手掌也汗津津的,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樊王军中也有火。药,但威力没有他们的这么大,而且因为运输困难,方才炸掉的,已经是全部的储备了。
——机会只有一次。
“全体将士听令!”
郦黎霍然拔剑,直指前方高大的濮阳城墙,红着眼睛,厉声高喝道:
“濮阳城破,天命在我!”
“先登者,赏千金,封万户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