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昔看着激动得语无伦次的德宁老爹轻轻笑了一声,柔声说:“那你马上准备准备,收拾些必要的装备,然后坐我们的车去瑶区。”
德宁老汉兴高采烈地点点头,转身急匆匆进了自己的竹楼。武装部长对我们花高价请德宁老汉仍然耿耿于怀,尴尬地笑着解释说:“没想到这个老东西也这么贪财,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花了这么多钱。”
我摆摆手说:“钱不是问题,关键是他需要帮助我们找到古瑶寨。对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名字,请问你怎么称呼?”
武装部长说:“我姓赵,名字叫德仁,是勐腊县的统战部兼武装部部长,二位喊我老赵就可以。”
我说:“赵部长,你有没有听人提起过解放前离奇消失的那个古瑶寨?”
老赵恍悟道:“你们要找的是这个古瑶寨啊,这个倒是听老人们提起过,可是自从瑶王失踪后,那个古瑶寨的人陆续都搬离了原来的寨子,听说是退进了大山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到底聚居在什么地方。”
“那座大山?”余昔急忙问道:“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有人见过老瑶王的族人吗?”
老赵低头想了想,说:“据说是在南贡山,瑶王的后人行踪十分神秘,他们可能是为了保守什么秘密,生活完全靠自给自足,一直与外界隔绝。也许有人见过他们,但我没有听说过有关他们任何的消息。”
正说着话,德宁老爹穿着一身猎户装扮的衣衫从竹楼内走出来,打了绑腿,头上裹着头巾,背上背着鸟铳和羽箭,腰上系着一条武装带,腰里还挂着一把砍刀和一只葫芦,葫芦装的应该是鸟铳的弹药。
德宁老汉这一身紧身打扮显得更为精瘦干瘪,但那股猎户特有的精气神却抖擞出来了,看起来十分的精明强干。他走到我们身边,神灵活现地说:“我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余昔看着一脸迫不及待的德宁老汉抿嘴笑了,淡淡地说:“嗯,现在就出发。”
我坐进车里发动车,余昔又跟老赵交代了几句,然后坐进副驾驶室。德宁老汉转身到楼门前锁了大门,背着鸟铳坐进了车后排座。
我们和老赵在村口告别,他开车回勐腊县城,我们则往反方向的瑶区开去。从这里进入瑶区虽然路途不算远,但一路上都是土路,坑坑洼洼,还到处都是积水。幸亏开的是山地越野车,如果是轿车很容易陷进泥坑里出不来。
这次我们驱车没有直接去瑶区自治乡的乡政府所在地,而是在德宁老爹的指引下直接走乡村便道往沙仁村而去。沙仁村背靠着南贡山,从那里进山相对要便利许多。
一路上德宁老爹的话很少,我们问一句他才答一句,而且言简意赅,绝不多说一个字。因为德宁老汉在车上,我和余昔也不方便过多交谈,只能时不时问一两句他关于瑶区的情况。
据德宁老汉介绍,瑶区虽然是瑶族自治乡,但仍然有傣族、哈尼、彝族以及克木人,占到瑶区总人口的百分之四十左右。瑶区以农林业为主,水源丰富,森林覆盖率超过百分之六十,有望天树景区、南贡山、雷公山,南噶河瀑布等,原始森林里的动物种类繁多,而且有不少国家一二级保护动物,经常有偷猎者到森林里扑杀濒临灭绝的动物。
几十公里的山路我开车走了一个多小时,一路泥泞颠簸,原本洗得很干净的越野车到沙仁村是已经脏得惨不忍睹,车身上全是泥土。
此时已经是下午近四点钟了,考虑到这个时候进山过于仓促,德宁老汉建议我们今晚就在沙仁村里借宿,晚上在村里找一些上年纪的老人打听一下古瑶寨的消息,以及最近山里的具体情况,在村民家里采购一些进山必要的装备,明天一早他再带我们进山。
余昔想了想,点点头说:“也好,毕竟我们没有丛林生存的经验,最好听听村民的意见,做好准备后再进山也不迟。”
德宁老汉见余昔采纳了他的建议,兴高采烈地说:“沙仁村的支部书记是我的亲戚,今晚就在他家里借宿吧。一般外地来旅游的游客都住在他家里,他儿媳妇炖的野味可香了。”
原来德宁老汉的目的是想把自己的亲戚招揽生意,这个老东西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么贪财。余昔点点头说:“好吧,那我们今晚就住他家里。”
我们把车开到一家用竹篱笆建起来的院墙门口,这户人家的院子很大,里面盖着好几栋竹木结构的房屋,门口还挂着一个简易的旅社招牌。只是院内静悄悄的,似乎没多少游客住在这里。德宁老汉背着鸟铳从车里下来,径直就进了院子。我们停好车,从后备箱里取出自己的行李和那个黑色的袋子,走到院门口。
这时从院子里走出来一个比德宁老汉更干瘪的小老头,手里拎着一根用竹子做成的水烟袋,看到我和余昔干瘪的老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贵客到啦,快进屋里喝茶啊。”
小老头伸手接过余昔手里的行李箱,笑眯眯地前面带路,引领我们进入院内。进入院子后我们发现这里的房屋果然大部分是用来出租或者住客的,院子里摆着竹椅和石桌,花圃里种着花草,其中有一丛花开得特别鲜艳,散发出一股特别妖异的美艳。
进入院子后小老头把我们领到石桌前坐下,在院子里吼了一声,一名穿着瑶族服饰的女子端着茶壶和茶碗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将茶壶和茶碗摆在石桌上,分别给我们倒了一杯茶,然后低着头走回屋子。
小老头招呼我们坐下后问道:“两位要几间房?我这里房间有三十块一天的,还有八十块钱一天的,八十块钱的能够沐浴,而且管两顿饭。”
余昔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我们要一间你们这里最好的房间,饭菜钱不用包在房间里,我们想吃什么你们单独给我们做,钱另外算。”
小老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窃喜,然后抬起头狐疑地看了我们一眼,低头抽了口水烟说:“好,你们先喝茶,我马上给你们准备。”
听到余昔的话我脑袋有点发蒙,只要一间房,那我住哪里?待小老头走后,我诧异地问道:“师姐,一间房是你住还是我住啊,你总不能让我睡车里吧。”
余昔扭头看着那一丛开得特别妖艳的花丛,低声说:“我们一起住,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