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舒长延和昭同时走出房间,还顺手关上了门,还候在门口的几个研究员和葛文德同时看过来。
这两人都出来了,里面还剩下谁?葛文德皱眉,仔细思索后才想起那个站在舒长延身后的女孩。
因为她安安静静,一直没有说话,导致他现在印象稀薄,都记不起女孩的脸长什么样子。
他原以为那女孩也是行使者,但现在想想,年龄似乎太小了一些。
“你们带来的那个女孩是什么人?”葛文德压低眉头。
羽路先两人开口回答道:“只是科尔努诺斯的学生,已经签了保密协议。”
“什么!”不出所料,葛文德胸膛起伏不定,果然暴跳如雷:“一个学生你们也敢带过来。”
“不是已经说过,她签了协议。”昭慢悠悠道:“这也是耶律前辈的意思,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看看学生也无可厚非。”
“出了事谁能负责?”葛文德仍抱着怀疑的目光:“你们把国立研究中心当成了什么地方?”
舒长延视线从门内离开:“我会负责。”
羽路仍是一张纹风不动的冷淡面容:“我也可以为她担保。”
两人一前一后开口,眼神互相对上一瞬,很快波澜不惊地错开。
“可是……”
“来都来了,你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昭堵住葛文德接下来的话,走到他身边,突然压低声音:“对了,你们费尽心思挤走了维斯顿,现在也没有任何成果,议会那边怎么说呀?”
葛文德面皮发红,怒视着他。
昭笑吟吟地绕着他转了一圈,突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繁复的长袍将他身躯包裹出优雅的气度,他斜过身子,微笑着看他:“加油啊,说不定哪天人家又回来了呢。”
——
耶律器拿着玻璃瓶,也不打开,只是长长叹气。
过了片刻,他直接把瓶子塞回了舒凝妙手里,语气重新轻松起来:“替我谢谢他。”
舒凝妙下意识抓住瓶子,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不用吗?”
“已经没用了。”耶律器笑道:“你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可以打开看看。”
他都这么说了,舒凝妙确实也很好奇,低头打开了玻璃瓶的封口,里面只有两粒还没指甲盖大的药丸,通体黑色,表面很粗糙。
舒凝妙倒在手心里,心想这不会是维斯顿自己搓的土方子吧?
“这个是处理过后的潘多拉,好像还加了一些蜣螂粉。”耶律器支起腿指着她手里的东西:“维斯顿之前根据我的身体做了这个,有些镇痛稳定的效果,比医疗所里的麻醉剂强,他挺聪明的,对吧。”
但也只是有些镇痛稳定的效果而已。
他的身体已经不需要再稳定,微量的镇痛对现在的他也没有用了,研究中心每天要给配他两三倍以上的镇痛药他才能勉强睡着。
完全抛开剂量的限
制,因为耶律器已经不在乎这点药剂的毒性。
蜣螂……不就是微生千衡所说的圣甲虫吗?看来这方子能流传并不是毫无缘由,至少不是自欺欺人的安慰剂。
“他这人虽然整天一副讨债的刻薄样——其实我能理解。”耶律器手放在脖子后头,躺下来看着天花板:“他从上学那会儿就一直想进入生命科学院,好像是想研究基因方向,但是一直没能进来,后面又出了那件事……唉,心里多少有些不忿吧。”
舒凝妙将手里的药放回玻璃瓶:“他革职是被人陷害的吗?”
“那倒也不是,听说是弄丢了什么东西。”耶律器摸了摸鼻子:“我只是觉得不至于这么严重,他脑子那么好使,干什么非把他从研究院丢出去。”
除了得罪了人,耶律器想不到别的理由。
若是平时,舒凝妙并不介意听听维斯顿的八卦,但现在她有更想问的事情:“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她也觉得自己问得很蠢。
如果有办法,庇涅还不至于花大代价瞒下这件事。
但面对这样的耶律器,她也只能问出这样一句话。
耶律器默不作声地抬头看着天花板,咧了咧嘴:“这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