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姓守擂,叶家对段家,叶家胜。
对于段海之死,叶段两家均绝口不提。不是不想提,而是这擂本身就是生死擂,可以认输,但若被当场打死,赢家是不用负什么责的。
接着是第二轮,叶家对谷家。
别看上台的时候,两家选手还抱拳为礼,叶斩却知道,实际上他们各自心里都恨不得对方去死。
这倒不是叶斩妄自揣测,而是他能切身感受到这一点。
远的不说,就前世地球上,甭管是正规的拳王争霸赛还是黑市拳,都会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利益,自然也就衍生出不少龌蹉事,像什么伤人啊绑架拳手亲戚、打黑枪之类的,有一回叶斩甚至还藉雇佣兵的身份参与过,但不管怎样,无论输赢,拳手家人全部被杀的还是极少数。
可眼前这抬姓比斗则不一样,若叶家守擂失败,被边上虎视眈眈的谷家或焦家给掀翻了,那么大会之后,叶家各旁支庶裔绝对会有大批人被赶尽杀绝,甚至如果叶斩没了玄月门九阳宗弟子这层身份,连叶一锋等人都难于幸免。
当然,谷家或焦家就算赢了抬姓大会也没那个实力灭叶家满门,但叶家绝对架不住其余大姓群起而攻之,反正到时候叶家一灭,新晋的谷家或焦家根本没可能全盘接收叶家的产业,自然得分一大杯羹出去。
也正因为如此,叶斩很清楚这抬姓守擂的残酷程度比什么拳王争霸赛或黑市拳还要高得多。而且这般浅显的道理,他相信叶家上台打擂的人不会不明白。
果不其然,随着天华殿记录官宣布第二轮对决开始,第一二台叶谷两家的擂手顿时狠招尽出。以命搏命的拼斗起来。
不过叶斩变异神念一扫,便没了兴趣看第一台和第二台,因为这两台叶家的出战者身上光点闪现的间隙俱都比对手略长那么一点点,这说明叶家这两个守擂者的实力要高过谷家的那两个攻擂者。当然,实力略高不代表生死相搏就一定能赢,不过只要稳扎稳打。同归于尽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反倒是第二轮第三场,叶家这边由一个叶斩不认识的叔爷辈高手叶宇丰对阵谷家的一个外姓高手窦澎,以光点的闪烁间隙来看,叶宇丰比窦澎短了近五分之一的时间,这明显是一个很大的实力差距,叶宇丰非窦澎对手。
叶斩多少有些担心。只希望叶宇丰傍身的秘宝够强力,否则这次比斗他凶多吉少。
“嘭、嘭!”
“轰!!”
旁边的一二台打得阵仗翻天,而第三台上的叶宇丰和窦澎还遥相对视着,暂无动作。
这时,叶宇丰打破沉寂,咬着后槽牙道:“你就是窦澎?”
窦澎面无表情道:“对。”
“好,消息果然没错。我终于有机会与你算一算总账了!”说着,叶宇丰从腰囊里摸出一面奇形怪状的镜子,明显是件秘宝,“让你死个明白,十八年前,灵镜城的马飞龙是你杀的吧?”
窦澎怔了一下,摇头道:“不认识。”
叶宇丰看着窦澎的表情,有些疑惑道:“那晚在灵镜城的瑞福酒楼里难道不是你杀了上百人?”
窦澎又是一愣。旋即咧嘴笑了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十八年前在灵镜城,我大闹瑞福酒楼,一气杀了一百零九人!”
叶宇丰见他承认,顿时眉毛一挑,厉声道:“老夫的小舅子马飞龙就是其中之一,你敢说不认识?”
窦澎神态自若道:“那晚我杀了上百人,谁会去记死人的名字啊,马飞龙是哪根葱我真不认识!”
叶宇丰怒极反笑道:“好、好……老夫的妻子十几年来因为这件事夜不能寐,最后郁郁而终,老夫今天就送你去陪她!”
听到这番宣言,叶家阵中不少人喊好,叶斩却皱起了眉头,生死相搏,动怒是大忌,叶宇丰这个老辈子在抬姓的关键当口提起这样的恩怨,真的好吗?
可惜的是,叶家的事,叶斩可以帮忙,却还轮不到他做主。
这个时候,手执差不多口琴长短的秘宝怪镜的叶宇丰耍匕首般挽了一个镜花,道:“来吧窦澎,老夫要收你的命!”他的声音极为洪亮,巴不得整个天华广场的人都听见。
叶斩眉头更皱,实在想不通抬姓乃生死大事,族内居然派出叶宇丰这样为老不尊、临战时还怒气充盈的匹夫出战是为哪般。
台上,窦澎见了叶宇丰的架势并未主动出击,而是向后略退半步,就等着叶宇丰出招。
此时叶宇丰一展臂,脚面蹬地,整个人如箭一般窜向了窦澎,同时他左手上的怪镜倏然亮起一道青光,映照在窦澎身上。
窦澎下意识向左一侧身,闪得虽然极快,却到底比不过青光的速度,结果被青光扫中了左肩,顿感整个肩头一滞,心叫不妙。
是的,一滞。
窦澎被青光照中的肩头部份,内里经脉中的真气似停滞了一刹那。
要知道,人体经络是一个整体,就好比电路一样,真气似电流,在电路里流转,正常情况下是不该也不能出现停滞的。可偏那青光一照,被照到部份的经脉里的真气硬生生且毫无征兆地停滞了一下,带来的危害在平时并不太大,但在生死相搏之际,就人命关天了。
因为肩头经脉里的真气莫名其妙地停滞了那么一刹那,导致运转在窦澎整个左臂内的真气一下子都来了个急刹车,他顿时感到整条左臂针刺般疼痛,这还不算完……由于左臂左肩的真气没有回流躯干,导致窦澎整个左胸甚至左半边身体都有种空荡荡的麻木之感,仿佛这半边身体都已经不是他的了,想要控制却根本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