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打听下,就能知道这温家二小姐是个毫无地位可言,十八岁以后才被温家人找回来,至于先前到底在什么地方,亦是没人清楚。
“阿姨,我从小和庭东在一起长大,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你也不清楚吗?”
温浅对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依旧尊称一声阿姨,她有记忆起,就是在福利院里,身边就有顾庭东,时光深处那个清秀俊朗的少年,占据了她大半个过去。
而那时,关棠生了顾庭东却把他丢在福利院里,只有隔上两三个月才会去看一次,而那时候福利院里的孩子还会羡慕顾庭东,有善良的阿姨愿意给他送东西。
关棠欲言又止。
有话即将脱口而出,又生生不动声色的地咽下。
最终只是平静说:“浅浅,算了。你和庭东毕竟已经不是一路人,你有你的未来,他也有自己喜欢的人,既然断就断的干净些。”
“好,那我们今天就当没见过。”
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温浅又从自己的包里把那钥匙拿出来。
“阿姨,这个东西你替我还给他,再替我带一句话,祝他新婚快乐。”
关棠点了点头,她离开之前,又转身看了眼坐在原位没有动的温浅。
还记得那时候十来岁的小丫头,在她把庭东接走的那天,小手攥着她的衣服,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晶亮,用着清脆的声音问她——
‘阿姨,你是庭东的妈妈吗?以后等我长大了,我可以嫁给庭东吗?’
一晃经年而过,可就这样一句童言稚语,现在想来只余下一阵唏嘘。
……
医院的病房里,只有关棠和顾庭东两个人在。
“我来的时候见到了浅浅,顺便和她说了两句话。”
顾庭东倒水的动作明显的僵硬了一瞬,饶是如此,他亦是端着镇静走回母亲身边,把温水放在她手边。
沉了沉声问:“你们说了什么?”
“倒也没什么,她托我把这个东西还给我,顺便让我带一句话给你。”关棠拿出钥匙,放在茶几上。
男人的眉心微微拧着,脱口而出道:“什么话?”
关棠优雅的挽唇,“她说祝你新婚快乐。”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听着怎么就这么刺耳。
一个多月前,他们都快要订婚了。
关棠看着他这幅神色,知子莫若母,外人不知道,她怎么会不清楚?
她放硬了语气说:“庭东,路是你自己选的,到现在你还看不清楚吗?你要是在和她有什么牵扯不清的,最终受到伤害的也不过是她而已!”
顾庭东不语,只觉得这氛围沉闷的异常。
“你送她房子,以为这就是真的在帮她?就算把房子放在别人的名下再过户给她,江家吃素吗?”关棠有些恨铁不成钢。
顾庭东微微闭了闭眼睛,淡淡开腔,“妈,我做的事情和她无关。”
温浅,曾经的,他的阿愿。
“什么和她无关,这一次的事情难道不是因她而起?庭东,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关棠这话已然带上了严厉。
“妈!不要说了,那些事情我们烂在肚子里就好。”
顾庭东的眸子里有微红之色,他抵着自己的胸口,转身走至窗边,立刻从口袋里找出喷剂。
“怎么了,是不是又难受了?”关棠立刻跟上去,眸子满是紧张之色。
有些人,一旦提及就像这长在心里溃烂的伤口,翻搅着,不得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