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陈父叹息了一口气。
“事情既然是因我而起,那么就让他在今天结束吧。”
陈母已经害怕,哆嗦着手一下子上前握住陈父的双手,“你,你想要做什么?你究竟想要怎么做?”
陈母被自己的强硬支撑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在这一刻感觉到这么无力和害怕失去过。
陈父淡然又深沉的目光看着陈母。
“你做这些的时候,只想着你内心里的痛快,大概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过我这些年是怎么度过的,被夜夜睡不着的那种感觉煎熬着,现在这一刻解脱了却也更加的沉重了,我做人是失败的,失败到自己的妻子和兄弟都背叛陷害我,之前说的我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是想要把最后耻辱的机会留给我,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陈母被最后这几个字吓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脑袋里嗡嗡作响的。
“你,你说什么?”
陈父已经不再重复,不管陈母是不是真的听见了,但是陈母这半生的做法都是不能被原谅的。
陈父僵硬着身子要走,陈母一下子从陈父的身后抓住陈父的手臂。
“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该,现在我只恳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的生活,我不知道这一把年纪,没了你我的生活该怎么继续过,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跟我离婚,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已经知道错了,怎么样都好,成全陈以柯和靳暮歌也好,让我把全部的股份都让给靳暮歌作为补偿也好,但就是你不能离开我,我一辈子的支撑就垮了,求求你……。。”
说到后面,陈母的声音凄凄沥沥的,带着哭腔和悔悟了。
东西从木制旋转的楼梯上滚落的声音,一节一节的落下来,在陈母的声音之后,寂静的点亮了整个大厅。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楼梯上放看过去。
陈以柯的目光在碰到那一双眼睛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惊喜之色之后,是巨大的恐惧向着全身袭过来了。
是靳暮歌。
靳暮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但是他们的对话,被靳暮歌听到了。
她身上还穿着白色蕾丝的睡衣,头发披散下来,脸上还带着刚刚醒来的苍白之色,茫然的看着下面的人。
完全像一只提线木偶,没有反应。
“暮歌?!”
陈父的眼睛里看到这样的靳暮歌,是心疼的,脑海里又闪现出来那天靳暮歌因为受了强烈的精神刺激,出现在球场,昏睡在软榻上,发烧生病的那一刻。
现实已经摆在靳暮歌的面前,确实不是陈父做的,但是是陈母,害靳父生病死亡的是陈母,害靳家破产的是陈母,导演这一切发生的是陈母,告诉她孩子没有了的也是陈母。
她所生活的世界,完全是由陈母的阴谋架构成的世界。
陈以柯的双手已经在身侧攥成了拳头,牙关咬的紧紧的,这一切本来都没有想过以后会隐瞒她,但是现在她刚刚醒过来……。。
靳暮歌看着下面这些人,眼神空洞,没有任何的色彩。
正在大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受害者,正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靳暮歌站在二楼的位置上,如一叶秋天飘零的落叶,坠落。
陈以柯的身子已经在靳暮歌的身体开始出现坠落的那一刻如风一般冲上去,将昏厥的靳暮歌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