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条领带,她的工资还是能负担的。
陆淮深平日里穿得最多就是西装,色调统一偏深,可搭配度高。
可她又想,如果江氏的股权交接成功后,她便可以不用有这么多的顾虑,看见适合他的,她可以立刻买下来。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人总想要去争的意义,因为能力之内,不用受困于选择。
渐渐有些走神,重新提起精神准备进店里的时候,她突然从反光的橱窗里,看见自己身后站了个陌生男人,像是已经停留了一会儿。
她怔在原地,目光定在身后那张轮廓模糊的面孔上,立刻头皮发紧。
“江小姐,想给老公买衣服啊?”男人笑起来。
江偌机械般转过了头。
男人几乎高出她一个头,穿着白色短袖polo衫,卡其色长裤和休闲皮鞋,戴黑边框眼镜,着装干净简单,短发和胡茬修理得干干净净,肤色呈现出一种充满力量感的黝黑。
此刻这男人依然朝她微微扬起唇角。
江偌在听见他准确以姓氏称呼自己的时候,再加上那种无法忽视的熟悉,使她浑身都凉透。
她脸上没有表情,强作镇定地冷冷看他一眼,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江偌说完转身,要朝店里走。
他不缓不急叫住她:“怎么会不认识呢?你还坐过我的车。”
那低沉的烟酒嗓,令江偌濒临崩溃。
他的形象与前两次大相径庭,要不是那熟悉的声音和使人毛骨悚然的笑,她几乎以为不是同一人。
江偌钉在原地,控制住自己,不让微微颤抖的手指握紧,强作镇定转身,目光疑惑看向他:“先生,您真的认错人了吧?”
那男人慢悠悠上前两步,“我都叫你江小姐了,你要是真不认识我,或者我认错了,你首先就该反驳我:先生,你认错人了。”
江偌不说话,双眼坚定且冷冰地望着他。
“水火,这两个字听着熟悉吧。”
江偌不再装了,越是故作冷静,嗓音越是冷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能干什么呢?”水火小指划过发际线的位置,像是不经意的小动作,续道:“无非就是想找个地方跟江小姐喝点儿东西。”
“没空,我先生等下要来接我。”江偌敢这么跟他当面硬刚,是因为知道水火想保全自身,自然不敢在人来人往的商场对她做什么。
水火嗬地笑笑:“少抬出陆淮深来压我。”至今他倒都是和和气气的,只是和气中无声透着威胁。
他说着指向二楼那家咖啡厅,“去那儿坐坐。”
那并不是商量的语气。
“我要是不去呢?”
“只要你保证,你今后不会去人烟稀少的任何地方,陆淮深能一辈子当你的后盾,那你可以为所欲为。”
话外之意:我水火就是法外之徒,找机会就可以捏死你。
他说完,见江偌脸色不好看,于是又缓和了语气说:“这里这么多人,我能对你做什么呢?再说陆淮深一会儿要来接你,你要是出了事,我连善后的时间都不够。”
江偌在外,有把手机一直拿在手里的习惯,她抬起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
水火像是想起什么,往店里看了眼,问她:“要不要先把东西买了?”
江偌无奈而厌烦地转开视线不去看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