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阳县衙。
后衙。
官署不知何时拆了,搭建起了一座戏台子。
县城最知名的富春班,正在台上演唱,水袖轻舞,嗓音婉转,咿咿呀呀声听的人心里发痒痒。
秦师爷瞥眼目光发直的鲁县令,低声说道。
“赵班主知道老爷爱听青衣,特意安排了徐姑娘晚上到您房里交流。”
“这合适吗?”
鲁县令眼睛一亮,对赵班主好感大增,难怪富春班能稳坐寿阳县多年,果真是会办事的人。
“当然合适!”
秦师爷恭维道:“老爷高中进士,学识冠绝县城,徐姑娘已经仰慕许久。”
鲁县令啪的打开折扇,扇面上写着“德行”二字,得意道:“那今晚我就与徐姑娘交流交流学问。”
秦师爷眼底闪过鄙夷,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可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鲁县令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四书五经是几本书都不知道,能交流个屁的学问。
念及至此,秦师爷不禁怨天尤人,自个儿满腹才学难以高中,只能给胸无点墨的鲁县令当狗腿子。
任凭心底如何哀叹,嘴上还得拍马屁:“大人学富五车,定能折服徐姑娘。”
这时。
一名差役过来禀报:“大人,清溪山的仙人来了。”
“仙人造访,本官得好生接待,师爷快去将我珍藏的大红袍取出来。”
鲁县令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向前衙走去。
此时前衙。
李宏云正与朱典吏品茶说话。
差役向鲁县令禀报之前,先给朱典吏通了信儿,毕竟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典吏,谁大谁小还是分得清楚。
朱典吏并非朱正,而是他儿子朱启道。
子承父业,薪火相传,朱正为国朝奉献了大半辈子,现在轮到儿子朱启道奉献了。
李宏云关心道:“朱兄,伯父身体可还好?”
朱正比李平安大几岁,已经年近六十,已经算的上高寿。
“健朗得很,前些日十三姨娘还有了身孕,父亲说这回指定能有灵根。”
朱启道提起此事颇有几分尴尬,类似的牛父亲吹了七八回,结果回回被打脸,已经成了寿阳县仙族笑料。
李宏云宽慰道:“灵根天赐,急不得。”
“急的不止父亲,还有家中老祖。”
朱启道瞥了眼左右,低声道:“据我打听,近二十年来,六房子嗣无一有灵根!”
“怎么可能?”
李宏云不敢置信,朱家六房少说数百口人,是李家村人口的几倍,理论上五灵根族人会绵绵不绝。
朱启道无奈道:“族中老祖已经急坏了,已经商量着召回五服之外的族人了。”
李宏云眉头微皱,朱家如此多族人都求不来灵根,自已家才三十几口,很可能会断了传承。
正说话间,鲁县令进门打招呼。
“李仙长、朱大人,本官在后衙处理公务,来迟了万分抱歉。”
朱启道附和道:“鲁大人莫要太过辛苦,若是累倒了,县里百姓说不得会骂下官失职!”
刚上任时,朱启道对一心吃喝玩乐的鲁县令很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