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余元志正跽坐在凉亭中,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着来回忙碌的奴仆们,看他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来看病。
慕容玉楼款款走上前去,浅浅一笑,“余四郎还真是好雅兴啊。”
余元志定睛一看,双眉紧皱,原先面上极为享受的笑容,霎时间转变成了愤怒之情,“怎么是你?”
“余四郎很惊讶?”慕容玉楼瞥了他一眼,目光却是有些清冷。
余元志起身,步步紧逼,“你为何会在此处?”
“听闻余六娘病了,我自然是要来看望的。”慕容玉楼接着道,“再说,我的母亲已经许久未曾归家了,我此次前来是来寻母亲回家的。”
“母亲?”余元志突然笑了起来,“这一声声母亲叫得还真是亲热。”
“她是我慕容府中的嫡母也是主母,我是慕容府中的孩子,我为何不能叫她为母亲?”慕容玉楼天真道,“难不成,在余四郎眼中,她不配做慕容府的嫡母不成?”
“你!”余元志随即又上前一步,他本就比慕容玉楼高出许多,如今更是居高临下,“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我这个人对待女人可从来不温柔。”
慕容玉楼突然笑了起来,语气也全然没有生硬之感,流露出都是温柔之意,“的确如此,所以,我这不是特地来示好嘛。”
“示好?”余元志以为慕容玉楼是来挑衅示威的,毕竟这里是齐国公府,是他的底盘,慕容玉楼再怎么闹,也不能翻上天去,可谓是瓮中捉鳖,没想到这个十几岁的女子竟有如此好的心性,竟来示好?
“余四郎不信?”
慕容玉楼抬头,朝他绽放出了一个极为灿烂温柔的微笑,仿佛是春风吹拂柳叶枝,吹得那洁白的柳絮四处温柔翩飞一般,竟让他移不开眼睛,她那与人不同的浅茶色瞳孔,如今在阳光的笼罩之下,竟是另外一副光景,美丽又不可方物。
余元志吞了吞口水,若不是眼前的这个女子是慕容府上的,他定然直接就将她收了,如今近在咫尺竟不能动,实在心中痒痒的,十分难耐!
他实在是搞不懂,为何五皇子殿下说这个女子十分厉害阴诡,如今看来,她只不过是个十几岁天真的少女罢了,这世间哪有这么聪明诡谲的女子,恐怕是五皇子殿下被家中的那位悍妻训怕了才会如此。
至于六娘屡屡着了她的道,余六娘又是个什么货色,没头没脑的小娘子罢了,这么多年目中无人树敌无数,谁都想要对付她,眼前的这个小娘子只不过是被人拿来当刀剑使了。
思及此,余元志随即笑了起来,“若是我说不信,你会如何?”
慕容玉楼轻皱双眉,做极为委屈的样子,“既然四郎不信,小女便改日再来吧。”说着她便想要离开,却被余元志叫住。
“慢着。”余元志想要拉住她的衣袖,却被慕容玉楼巧妙地躲开。
慕容玉楼停下了离去的脚步,道,“四郎还有什么吩咐?”
余元志面带微笑,“既然是来示好,那必须有些诚意才是。”
“四郎需要玉楼拿出什么诚意?”慕容玉楼故作不知。
余元志用手托住了下巴,上下打量着慕容玉楼,面上带着一丝若有所思的笑容。
慕容玉楼眯了眯眼,随后道,“好,既然如此,小女便拿出些诚意吧。”她上前一步,朝他笑着说,“听闻京都有一家酒楼叫扶桑醉,那里有全京都最好的琉璃美酒,若是四郎不嫌弃,玉楼请你去吃杯酒,如何?”
“好啊!”余元志突然大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妙人!”
“那就这般说定了,小女在扶桑醉等郎君,还望四郎莫要失约才是。”说着,她便进了余佩芸的屋子,只留下余元志一人站在原地,呵呵地笑。
他从未见过如此有趣的女子,和往日的那些曲意逢迎的女子比起来,这一个倒是更加识趣多了,要不是她是慕容家的娘子,他定然是要想方设法将她娶了做府上美姬,可惜。
余元志忽而摇头,可惜,她是慕容府中的嫡女。
虽说不是余氏所生,但终归是嫡女。
慕容玉楼进了屋子,却见花朝雪已经开始收拾自己手中的银针,那嬷嬷正在接连感谢,而床榻上的余佩芸脸色倒是有些红润了。
几息之后,只听一阵咳嗽之声,床榻上的余佩芸竟然醒转了过来,余佩芸自从昏迷就再也没有醒过,这一醒转,是的那嬷嬷竟是激动地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
余佩芸缓缓睁开眼睛,视线中竟出现了慕容玉楼,脸色瞬间变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玉楼却是极为温柔道,“既然余六娘醒了,我也就功成身退了,这位嬷嬷,国公夫人那里,我便不去辞行了。”
“诺。”那嬷嬷擦了擦眼角激动的泪水,“婢子定当转告老夫人,今日多谢娘子搭救。”
余六娘听到其中缘由,更加愤怒,她原本是配合兄长装病的,哪里知道自己竟然真的病了,这世间哪里来的无缘无故的献殷勤,这慕容玉楼定当有什么阴谋!思及此,她愤怒道,“嬷嬷,是她害的我这样的,你还感谢她?快给我将她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