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白烟对自己的指责,柳氏几乎有些癫狂,“你给我闭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信不信我将你送到奴隶场去!”
白烟哭着说,“夫人,莫要再犯错了,如今的报应还不够吗?”
“那都是我应得的!”柳氏咬着牙道,“凭什么她元氏有儿子有财产而我没有?那孩子本来就是我先看上的!没想到,元氏竟是先下手为强,将闵儿从我身边夺了去!夺了我的孩儿不说,还要夺他!他明明眼里只有我!可为何一心向她!都是她!那些东西原本都是我的!”
柳氏狠狠得看向白烟,又看向慕容玉楼,“蛊虫,是我亲自喂她吃下去的!也是我亲眼看着她一日一日得虚弱!那些日子我悉心照顾她,孩儿和他也会多看我一眼。”
随即她的目光一凝,“你身上的蛊虫,虽说并不是我喂的,但碧香亲口告诉我你喝了那杯茶,你为何会没事?”随机她从床榻上爬了下来,爬到了慕容玉楼的身边,双手紧紧扯住慕容玉楼的裙角,“你肯定有化解之法!对不对!你肯定有!快给我!快给我!”
慕容玉楼随即退后一步,“二婶夫人知道我要什么。”
柳氏一听,随即立刻明白过来,她朝白烟道,“还不快去将东西拿过来!”
白烟会意,立刻走到梳妆台旁,在角落里拿出一个锦盒,走过来递给慕容玉楼,慕容玉楼接过盒子,轻轻打开,里头是一大叠的地契和房契,还有些商铺。这些东西初步估价算一算,即便是每日几千两几千两的花费,用三辈子都花不完。
柳氏道,“这些全都在这儿了。我不该诓骗你,更不该听了余夫人的挑唆害你,她说若是能将你碎尸万段,她就不会将我同他的事情说出去,还会让我出府,和他名正言顺在一起。二娘,婶婶知错了,二娘,你要救我啊,你一定要救我啊,”
慕容玉楼冷笑一声,“人心不古,自古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夫人,四婶夫人又何其无辜?又岂能你一句错了就能功过相抵的?”
她顿了顿,将锦盒收好,“实话告诉你吧,你身上的蛊毒不是母亲给你下的,而是我。你可记得前些日子,你在阳馨苑喝了我给你泡的茶了吗?那茶水的味道,可还好?”
柳氏看向她,心中的恐惧竟慢慢的升了上来,她看到慕容玉楼的瞳孔慢慢的开始变红,仿佛开始燃烧,仿佛是从地狱里的恶鬼,上来索人性命一般,“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慕容玉楼浅笑一声,“我是什么人?二婶夫人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是慕容府中的二娘啊!夫人这么快就将我忘了,玉楼心里实在好难过啊。”
慕容玉楼突然如此,旁边的翠玉也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她连忙上前,朝慕容玉楼道,“娘子,咱们该回去了。”
慕容玉楼深呼吸了一口气,想以此平息胸前涌动的那些煞气,好在最近一些日子,她有日日弹奏清心咒,也慢慢的开始习惯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情况更糟糕之前,停了下来。
她朝地上的柳氏笑了笑,“夫人,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吧。”
随即她便拿着那个锦盒,昂扬得走了出去。
翠玉移动着脚下的小碎步,跟在慕容玉楼的身后,知道走出留蓝院不远,翠玉这才敢开口,“娘子,您方才是怎么了,看得婢子好害怕!”
慕容玉楼轻轻皱眉,看向她,“无妨,若是以后见我如此,若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你记住,一定要将我打晕,明白吗?”
翠玉将信将疑得点点头,也不敢说任何话,方才慕容玉楼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于可怕了。
回到浅云居已是入夜,慕容玉楼再一次将那古琴拿了出来,还未点上檀香,她便迫不及待得坐在上面想要弹奏一曲《清心咒》,她怕若是没有这曲子,她心中的怒火和煞气将要再一次控制她的理智,随即做出一系列无法挽回的事情。
自今日,她也算终于明白,姜还是老的辣。
桑氏从头至尾都没想将这掌家之权交在她手上,之所以将这掌家之权交在她的手里,一方面是为了试探她,接近桑氏的真正居心,另一方面,更是想要让余氏忘形得张狂。
没想到,桑氏这步棋下的实在是准,让念红鞍前马后跟着,就是无时不刻的试探她,她若是真的存心要这权利,必定是事事亲力亲为,而她只不过出面管管力所能及的小事,而一些大事和琐事,她都一并交给了念红,这样一来,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到底有没有掌家之心。
至于余氏,她也果真按捺不住了,桑氏将权利按在自己手中也就罢了,竟然将这天大的肥差交到了这个十一岁的女儿的身上,她会感到无与伦比的羞辱,这种羞辱就会让她有所动作,甚至会疯狂。
不得不说,桑氏的确是好算计!
如今炸出了她的真面目,又炸出了柳氏和余氏,而她,只不过病一下而已。
指尖快速得在古琴上撩拨,发出阵阵脆响,这一幕看在翠玉的眼中,她回想起在留蓝院时慕容玉楼的那个红着眼珠子的场景,心中竟是一抖,她害怕此刻的慕容玉楼会控制不住自己,又露出那狰狞可怖的表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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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此时,琴音戛然而止,翠玉的心跳也漏跳了半拍,她自问胆子很大,没想到,不过区区一日,竟受到了两回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