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彰阿告退之后,出了南书房正好遇到了,正在与一众大内侍卫,大眼瞪小眼的杨老三,这货脚步到快,可也不想想这是哪?皇城岂是那么好闯的?
“参见穆中堂。”
一众大内侍卫,见穆彰阿来了,赶忙见礼,杨猛也算是遇到了救星。
“老穆,这皇上老爷子都让我随意了,这帮子瓜怂怎么还出来当那挡路的恶狗呢?”
“退下吧!我带此人出去。”
穆彰阿,把头一转,喝退了一众侍卫,对于杨老三的话头,这位当朝首辅权当没有听见,遇上这么个浑人,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自己也六十多了,被吓出一身的冷汗,万一受了凉,可就得不偿失了。
见穆彰阿不搭理自己,杨猛也不搭理他,一路嘀嘀咕咕的就跟着穆彰阿,出了皇城。
杨猛走得四平八稳,可穆彰阿却不时地打个趔趄,不为别的,只为杨猛嘀咕的那些话。
什么捅了讷尔经额啦……转悠转悠皇城啦……围猎的时候准备弄死多少人啦……
现在看来,圣上把杨老三留在京师,让他参与围猎,也是个大大的败笔,被人当着圣上的面拍肩膀,穆彰阿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这杨老三脑子不怎么灵光,是事实,不存在什么演戏不演戏之说。
杨老三算是晚辈,云南的杨士勤,以后的路子也是康庄大道,现在穆彰阿也只能把杨老三当做晚辈来对待了,可趟上这么个玩意儿在手里。穆彰阿也觉得烫手啊!
“老穆。我去找我二哥了。有事儿你就说话。”
出了皇城,杨老三不三不四的打了个招呼,就要离开,穆彰阿可不敢撒手啊!万一这杨老三捅了大篓子,打死什么亲王贝勒的,他穆大中堂也得跟着倒霉。
“等等!让丰生跟着你,在京师遇上什么难缠的事情,他也能帮上一把。”
穆彰阿喊住了杨猛。就把自己的长随丰生给留下了,这丰生是自己身边的老人了,在京师这一亩三分地还有几分薄面,眼界也宽,有了丰生跟着,穆彰阿的心里才能安宁点。
现在看来,杨家那十五万两金砖,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早知道杨老三是这么个物件,穆彰阿绝对不手贱。
“杨老三是个傻子。跟着他、顺着他,有什么不开眼的惹了他。打着我的名号把人给赶走,千万别让他打死什么权贵。”
低低的嘱咐了长随丰生一句,穆彰阿紧了紧被冷汗濡湿的官服,就急匆匆的上了轿子。
听主子说杨老三是个傻子,穆府的长随丰生立马就蔫了,这事儿闹的,自己还得伺候个傻子。但中堂大人吩咐的差事,丰生也不敢怠慢,只能不情不愿的跟在了杨猛身后。
出了午门不大的功夫,魏芷晴带着十几个护卫就出现在了杨猛面前。
“后面那个是穆彰阿的家人,防着点!”
杨猛低声嘱咐了一句,便在护卫的带领下,直奔二哥栖身的胡同奔去。
一行人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摸到了杨毅的住处,一片低矮破旧的房屋群,就是杨毅栖身的地方。满地的污水垃圾,大晴天的土道儿,也是黏糊糊,空中弥散着一股股腥臭味,能住在这么个地界,也难为自己的二哥了。
一身官服的杨猛,加上十几个壮硕的护卫,引来了不少看光景的人,穆府的长随丰生,把脸一沉,怒吼了一声:
“穆中堂家人办事儿,不想找麻烦的滚蛋。”
这犊子也是有些霸气,一声怒号就跟净街锣鼓似得,一下就把看热闹的人群给驱散了。过了外围的破旧青砖瓦房,里面大多是泥墙草顶的破房子了。
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二哥栖身的地方,泥墙塌了大半,草屋顶也有些发黑了,这宅子肯定比道光老皇帝的岁数都大。
青砖做的门楼子,早已没了大门,几根树枝撑着一张草帘子,就算是宅子的大门儿了,护卫把门推开之后,杨猛也看到了稀奇的一幕。
自己的二哥,正蹲在墙角,在一堆火上烤着什么呢!
“二哥,烤啥好吃的呢?给我也来上一块。”
“哎呀老三!你可来了,有银子吗?给我一些,我有急事儿。”
杨毅抬头一看是自家三弟,差点没哭出来,用乌漆漆的衣袖抹了一把脸,杨毅攥着手里的木棍,就扑了上来。
“给二爷几百两银子。”
看看自己二哥的样子,杨猛也是有些于心不忍,一身灰袍子,快有三个颜色了,灰底子最少,最多的就是黑灰和黄土,一边说着杨猛顺手接过了杨毅手里的木棍,木棍上穿着三个菜饼子,那黑漆漆的样子,一看就让人没了食欲。
杨毅心里有件大事儿,接过护卫递上来的银子,也不搭理老三杨猛,急匆匆的就窜了出去。
“这戏演的有些过了吧?”
杨猛咬了一口二哥烤的菜饼子,除了焦苦味,一点儿别的味道也没有。影子部队的这帮杂碎,不待这么玩人的。
“进去看看那三位,照着她们的身形,买些衣衫,再弄些米粥小菜之类的吃食,那个丰生,给爷挡在门外。”
魏芷晴先是进屋看了看,出来之后对杨猛点了点头,才带着几个侍卫走出了不大的小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