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能不能冲破命运的枷锁,跨越这不可逾越的阶级。
这就是他关注她的理由。
萧景润来公学了,聊天室里早有人偷拍了男人停在楼下的专车,上午的课还没开始,走廊上陆陆续续传来脚步声。
江稚月在钢琴室刚待了十分钟,漫长得却像过了几个小时,如果这座贵族学院里,有一场游戏开始了,所有人都是参与者,萧景润就是旁观者。
他旁观的不是和同阶层的人的命运,他观看的是江稚月的命运,华顿公学每年招的特招生,到底有谁能坚持下去,真的在这里实现逆天改命。
不是被霸凌的退学,不是被欺负的跳楼,历年来这么多人,到底有谁能从这里平安的离开?拿到那张毕业证,证明自己的价值?
“啊啊啊啊啊!快看,是会长来公学了,会长居然来公学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少女们的尖叫,穿着统一制服,佩戴着金黄色的铭牌,阳光照耀在窗外的走廊上,洒下一片绚烂的色彩。
人头窜动。
萧景润的人气毋庸置疑,他天生长了一张极具亲和力的脸,金丝边眼镜遮住了那双藏匿在镜片后锐利幽深的眸子,江稚月背对着女孩们的方向,男人正面对着走廊的方向。
没有萧景润的允许,没有人敢踏入钢琴房,但是都盯着江稚月的背影在猜测着,到底是哪个幸运儿能接近会长?
萧景润站在了她的身后,挡住了那些敌视的目光。
他往后翻了一页,示意江稚月再弹一曲。
“你的翻译稿不错,明天汇款到你的银行卡上。”他说。
江稚月如他所愿,又弹了一曲,熟练的弹奏方式,每个专注的表情和气质,还真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一个看护所能教导出来的。
萧景润轻揉了一下女孩的脑袋,眼底划过深意。
。。。
萧景润没那么无聊让公学的人知道江稚月去了琴房,否则江稚月都能在公学被一群女生吞了。
但是琴房附近的学生都听到了-上午,那一首动人的钢琴曲,甚至还有人拿来和白妍珠作比较,莫非音乐系又来了新的天才?
在这个方面,没有人会往江稚月身上联想,毕竟公学的人对特招生的刻板印象就是贫穷的书呆子,艺术需要金钱培养,很显然江稚月是没有这个条件的。
“会长难得来一次公学,什么样的女孩才能背着整个公学偷偷摸摸和会长接触呢?简直不可原谅!”
江稚月在教室里,冷不丁听到崔妙妙嘴里蹦出了一句,她眼中闪过抹荒谬,平常没看出来崔妙妙居然是萧景润的脑残粉啊。
“听在现场的人说钢琴弹的比妍珠还要好!不觉得很荒谬吗,音乐系要是有这么厉害的学生,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江稚月听着教室里的七嘴八舌,突然扯了下崔妙妙的衣摆,忍不住问了句,“会长。。。。。。平常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崔妙妙仿佛找到了知音,兴奋的抓着江稚月的手道:“稚月,我还以为你对会长不感兴趣呢,你早该问我了啊,明明会长选了你做舞伴,就不要装作一副对他不感兴趣的样子呀。”
江稚月知道崔妙妙没有恶意,只是她刚才想起了萧景润在钢琴室里的话,从某个角度来看,萧景润很欣赏追求自由的人,他表明了愿意给她机会得到自由,但这中间会遇到很多阻碍,他想看她能走多远。
换个角度来看,她在他眼里仿佛就是一个实验品,贵族阶层向来有着这样一种特殊的癖好——他们热衷于观赏那卑微如同路边野草一般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如何拼尽全力,不顾一切地挣扎奋斗,最终却落得两手空空、一无所获的悲惨下场,或者是实现逆天改命的翻身,最后在看到希望的那一刻随手摧毁。
“听说会长来学校了,好奇问问。”江稚月随口道,拿着笔在白纸上涂涂画画写着什么。
崔妙妙拉起她,“别写作业了,这节是体育课,今天不上击剑,改为网球课,我们先去体育馆。”
江稚月环视了教室一圈,没见到顾兆野,又听同学们七嘴八舌的又议论着,楚君澈也来公学了,是楚君越送他来的。
体育馆分为室外和室内,网球场在体育馆A楼的室外区,晴朗的天气,球场上的绿草如茵,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一片红土上,四周围绕着白色的围栏,分为二十四片球场。
江稚月换好运动服出来,崔妙妙才告诉她,“会长啊,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你和顾少相处,就知道顾少的脾气有多差劲了吧,但是会长从来不会乱发脾气,尊重每个人。”
“其实我也挺喜欢楚少的,楚少和会长一样,从来不随便欺负人,虽然性子高傲,但也没见过他乱发脾气,你快看,那是不是楚少啊!?太幸运了吧,他也在球场。”
江稚月的视线看向不远处,绿草如茵的球场上,男人换上了一套深色运动服,随着球拍的破空声响起,他在打网球,动作十分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