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们每次对上杜茯苓,都有种自惭形秽的窘迫。
觉得人家是海市人,家里条件好又见多识广,瞧不上她们也是正常的。
可现在有同样乡下来的军嫂挺直了腰杆子,不卑不亢的对上高高在上海市人,她们顿时也像是获得了什么力量一般。
没等杜茯苓组织好语言,就有人站出来怒瞪着杜茯苓道:“乡巴佬怎么给你了?没有我们这些乡巴佬勤勤恳恳种地,你们城里人能吃得上饭吗?”
“就是!主席都说了越穷越光荣,你这是看不起谁?”
“看你那做派,哪里像是我们无产阶级的人,你祖上该不会个大资本家吧?”
别看都是农村的军嫂,这些年耳濡目染下来,她们也知道怎么才能将一个高高在上的城里人打入尘埃。
果然,这话一出,杜伏苓脸都变了!
“你们这是血口喷人!我…我自然是无产阶级的,我家里都是工人!”
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军嫂们越发觉得她是在心虚。
纪华兰眼看情况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
“大伙冷静一下,先听我说几句。”
纪华兰本来就是两边都吃得开的,此刻她一发话,其他人就纷纷安静了下来。
“军婚都是要政审的,杜伏苓既然能嫁给军人,就说明她的身份是没有问题的,我们来自五湖四海,本来生活习惯就不一样,有点摩擦在所难免,可吵归吵,咱们可不兴搞扣帽子那一套啊。毕竟大家伙的男人都是一个战壕的,他们在前面冲锋,我们在后面打成一团像什么样子?”
一番话说下来,原本一脸愤慨的军嫂们沉默了。
虽然大伙都讨厌杜茯苓,可纪华兰说的也没错。
她们的男人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肯定不希望她们闹成这样。
可不骂归不骂,却不代表她们就接受杜茯苓。
一个接一个朝她翻了个白眼,她们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原位继续洗衣服。
而差点被扣了帽子的杜茯苓,哪里还敢说什么?
最后只灰溜溜的找了个角落的石头洗衣服。
见她怂了,于芳芳从鼻腔里鄙视的“哼”的一声,才今天洗自己的衣服。
可平时的衣服基本都是冯彦东在洗,她哪里知道怎么洗才干净?
林宛纾看她连肥皂都不抹,就光顾着捶打,也是无奈了。
“你得把衣服都打湿,抹上肥皂搓一搓再捶。”
一边说着,她一边示范给她看。
于芳芳看到洗个衣服都这么复杂,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心里更是暗暗决定,晚上一定要把冯彦东给哄好了。
否则她天天洗衣服也是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