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铁柱想到这里,突然发现李家的高粱酒确实比其他的酒要好喝,即便像他这样喝惯了好酒之人,都觉得这酒还不错,但是又差了一点,具体是哪一点他也说不上来。
酒这种东西,不会喝的觉得呛、烧心,会喝的能喝出道道来的,则有很多讲究。
首先观色,在光线明亮处观察,看其色泽、透明度、是否有悬浮和沉淀物来看酒的干净度如何;
闻香,右手端杯,左手扇风闻酒香;
品味,好酒余味悠长,回味无穷;
上等的酒无渣、透彻、香气四溢,芳香扑鼻,且香气协调,主酒香之味少杂邪之味,入口余味悠长,回味无穷,下咽之后口中仍留有余香,酒后作嗝时,还有一种令人舒适的香气喷出。
严铁柱给栓子讲解这品酒之谈,栓子听的有滋有味,四喜则不然,在旁边叨叨:“我只觉得那酒的味道不好闻,你要是喝了酒就离我远些,别让我闻到了想吐。”
最近也不知怎地,她无意间就能讲出这般亲昵无间的话来,旁人听着还不觉得有啥,久而久之她便习以为常,想说就说出口了。她在那里叨叨着,却没留意男人早就不说话,一直睇她温柔而又亲昵的看着,她自己都没留意到男人的眼神有什么不对。
两人离的距离很久,才不到两尺,四喜漆黑油亮的眸子秋水一般的沉寂,长睫微翘,像一把小扇子一般扑闪扑闪的。旁人做完饭,身上都是一股子油味菜味,偏生四喜生得一股异香,放在人群中格外的打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了,难道栓子不会觉得有种异常的香气往鼻子里面钻吗。
严铁柱的呼吸顷刻间急促起来,也不管旁边是不是有人,凑近了想去亲她。
栓子却刚听到兴头上,问道:“我大伯母也会酿酒,家里每年会种一些高粱,大伯母酿好以后存起来,过了一月取出来,那酒醇香,只是没有卖过,以前也不知道酒能赚钱啊。”
严铁柱被他这样一打断,刚凑到四喜面前又停下来,本来他就是慢慢凑过去的,四喜正在埋怨喝酒有多不好有多臭,没有注意到这人有什么不对劲,待他一停下,就发觉了,她俏皮的伸出手来,按在严铁柱脸上,毫不留情的推开,模样可爱极了。
小情侣之间的互动是自然而然的,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倒叫旁边的栓子看出端倪来。
起先栓子在这个爱折腾的娘的震慑力下,是对女人不太感兴趣的,总觉得女人是惹祸精,万一一不小心步入歧途,搞的跟爹一样的下场,到时候惨不忍睹。今天眼见着这两天眉来眼去,一会儿是他看她,一会儿是她回个埋怨的眼神,一会儿又有些亲昵的小动作,瞬间把栓子那颗封闭了很久的心软化了。
若是能像大伯和大伯母一样,亦或者像严大哥和四喜这样,看来找一个伴也不是坏事。
想到这里栓子脸红了红,忍不住轻咳一声。
四喜刚一手把男人推开,又听见栓子轻咳,回头偷偷瞄上一眼,栓子哥脸都红了。
“过分了啊。”栓子如是说,旁边还有人呐,注意点影响好吗?
山里人淳朴,可山里人不保守啊,四喜对此司空见惯,有什么好注意的,她大大咧咧的怼回去:“有本事你自己找啊,别见不得别人的眼红。”
四喜几姐妹跟栓子从小关系就比较好,不管大人闹得多僵,这群孩子的感情还是极好的,从小玩玩闹闹也是惯了的,所以四喜在栓子面前也不大讲究。
栓子被她一说脸更红了,也不顾着追问酿酒的事,把头低下来埋得深深的。
“你看我栓子哥都不好意思了,他心里说不定也在想姑娘呢,栓子你说是不是。”四喜噗嗤一笑,显得跟严铁柱更加亲昵。
栓子更加不好意思起来,脸憋的跟喝了酒一样,偏生四喜还在打趣:“你看我栓子哥还跟你聊喝酒的事,自己没喝都成这样了。”
四喜的脸儿跟猫儿一样圆圆的,笑起人来圆圆甜甜的,像什么?像个柿子?
不知道像什么,总之让人见了都想亲一口咬一口。
于氏刚洗完碗从外面进来,看见女儿都快瘫倒人家怀里去了,皱了皱眉,一脸嫌弃:“你看看你,早先说什么来着,说我不要嫁人要做老姑娘的,要陪着娘一辈子,一句话说完还没半天,没出息的样子就上脸上来了,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羞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