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是在胡编乱造无疑。
不过,主上没说身份可以向外人透露,还是不说为好。
虽然五年过去,角丽谯也不算外人了。
爱猜到什么程度,就什么程度吧,反正她不说。
只道,“小孩子家家,不要问那么多。”
角丽谯不服,“我今年就及笄了,不小了。”
片刻后,她转而提,“我可以下山,去江湖吗?”
祝云华果断回绝。
角丽谯又问了两遍,对方还是拒绝,直言江湖险恶,易摧折人心。
她扔下铁锹,腾地站起来,大声吼道,“你难道要我在庄上,跟你种一辈子菜吗?”
“祝云华,”她头一回叫名字,“我绝不要这样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祝云华捻着指腹的泥,很平静地看着她。
眼底,却是起伏不绝的涟漪。
角丽谯对上那双眼睛,感觉有些落寞地伤心。
她心下一涩,声音小下去。
“我是说,我可以跟你种菜,但是也想下山,描摹自己的人生。”
祝云华沉默良久,终是同意了。
“下山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角丽谯眼睛一亮。
祝云华低咳一声,“有条件的。”
“一,不准给我惹事;二,不准给我行不义之举。”
“否则,”她威胁道,“我扒了你的皮。”
“这有何难?”角丽谯胸有成竹。
祝云华摇摇头。
“还有吗?”角丽谯跨到她所在的那畦菜地。
“三,”祝云华目光深重,“保护好自己。”
她抬手,搭到那风霜未试的肩膀上,“受了委屈,就回来告诉我。”
角丽谯一怔。
现在的老巫婆,一点也不老巫婆,反而像天仙下凡。
旋即,她反应过来什么,拎开那只泥手,“你把我衣服弄脏了。”
祝云华不以为意。
她种好最后一棵葱,起身挎好篮子,把铁锹收进去。
而后要往回走,“该吃饭了。”
然而就在那一刻,她索性把两手泥,在角丽谯的红衣上蹭了个干净。
蹭完就溜。
角丽谯毫无防备,在后面气饱了。
几天后,她通过了祝云华的测验,如愿以偿地下了山。
一人一匹马,先回了趟昆州的破败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