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木箱,愣了好一会神。
然后下定决心,摸出捡到的那个小盒子,丢了进去。
又在箱子上抹了什么,才合上放回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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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他在床边坐下,探进被子里,拉出李相夷的右手。
揭开袖口,腕上有个红点,针眼般大,周遭还晕了圈快消散的红。
那是赤毒蜂的蛰伤。
果然……李莲花心里闷地一响。
他这般年纪大时,右手腕也有这样一个蛰伤。
当时还以为,是山上的蜂,并未多想。
原来,是单孤刀。
那是下山前的最后一场比试,想来是为了赢,跟万圣道要了这赤毒蜂。
难怪,他当时右手一麻,把剑弄掉了,被单孤刀占了上风。
然而,那上风是暂时的,他还是赢了。
单孤刀捏着剑,一声不吭地怨怼地瞪着他。
他记得,那次师父师娘罚师兄,罚得格外狠,说他不仅心浮气躁,而且用心不正。
他不明白,还给罚跪的师兄递糖。
可惜,被狠狠打掉了。
他不以为意,甚至跟师父师娘斗智斗勇,要跟下山去陪师兄闯江湖。
现在想想,实在是可笑得无以言表。
他恍又想起了南宫弦月的话,“是你师兄不问自取,要偷我的银月弩。”
“你师兄才不是什么好人!”
“李相夷你就是个傻子,迟早会被骗……”
也许,南宫弦月一直是对的。
可怜,他不信。
直到南宫弦月死后的第二十年,那话一语成谶。
记得今天的晚饭后,他还逮着李相夷问了句,“你师兄是个怎样的人?”
李相夷不假思索,“当然是除了师父师娘外,这世上最好的人。”
最好的人,却是把刀子捅得最深的人。
他摩挲了一下那个红点,而后拉下袖口,把李相夷的手塞回去。
又给他掖了掖被子,才起身出去。
一到门口,就有道话音传来,“李莲花,你确定要这样提醒他吗?”
方多病抱臂靠在墙上,目光投来。
李莲花关门的手一滞,“不然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告诉他十年后二十年后的事情,再告诉他自己是另外一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