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唐最喜欢的餐厅的一角,李唐正抱着一盘草莓蛋糕专心致志地吃着。李春秋切好了盘子里的牛排,用叉子扎起来,放到对面妻子姚兰的餐盘里。
姚兰是医院的护士,虽然忙碌的工作让她显得有些疲惫,但依然无法掩盖她姣好的面容和高贵的气质。她说话时声音虽然很低,但有一股很执拗的劲儿:“非得来这儿吃,多贵啊。”
“说好了,给他补过去年的生日,大人赖皮不好。”李春秋开心地张罗着。
“前年生日,你也不在,每年都那么巧。”
“今年,你得带我去儿童公园!”李唐看爸爸心情不错,越发得意。
“一定去,这个月爸爸不会再那么忙了。”
这时候,一个服务员送一瓶红酒过来:“先生。”李春秋点点头,服务员把红酒打开,给他和姚兰各倒了一杯。
“怎么还点酒了?”
李春秋举杯道:“今天发了奖金,庆祝一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李春秋神秘兮兮地左右看看,小声说,“我升职了,工资能涨不少,不过也麻烦,可能总得出差。”
“出差?什么时候?”
李春秋顿了顿,说:“今天晚上就得走。”
姚兰什么都没说,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李春秋,看得他一阵心虚。
“怎么了?”
姚兰慢慢地拿起他没有举杯的另一只手:“你的戒指呢?”
李春秋知道,再浪漫的晚餐也很难哄好妻子。姚兰就坐在桌子旁边,既不吃饭,也不说话。嘴边沾着蛋糕屑的李唐看妈妈真生气了,也不敢多说话,先看看妈妈,再看看爸爸。他伸出舌头,悄悄地把嘴边的蛋糕屑舔到了嘴里。
李春秋伸出手,握住姚兰的手。姚兰毫不犹豫地拿开了。
“对不起,我会去洗——”
姚兰一下子就急了,但是她的涵养让她纵使发怒,在这样的场合也还是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嗓门变大,她压着声音连珠炮似的发问:“怎么就那么不小心?你是个法医啊,工作的时候就不能摘了吗?你的手套呢?沾了……尸体的血多脏啊,有没有病菌,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弄好。”
“你怎么弄?那么小,怎么洗干净?那是你的结婚戒指呀。”
李唐轻轻地拉着母亲的胳膊:“妈妈,我再也不吃蛋糕,也不买小手枪了,你别生气。”
这话一说,姚兰的气也鼓不起来了,耐着性子对李唐说:“没事儿,吃饭吧,把汤喝完。妈妈一会儿还得上夜班,晚上饿了可没人给你做饭。”
李春秋顺着这句话,小心地问:“那个昏迷的女人,还没醒吗?”
姚兰对他的气还没全消:“医院那么多昏迷的,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夜幕渐渐笼罩着哈尔滨,可许多人还没有停止忙碌。
丁战国亲自把高奇送回家。这里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丝毫看不出之前被侦查员们搜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