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着想发火的冲动,露出一丝犹豫的神情:“臣女记得好似是一只猴子,它曾经当过弼马温,还把太上老君的丹炉给打翻了。”
“哦,原来是哀家记错了。”太后轻轻笑了起来,慈祥地拍了拍程芷沅的手,“是猴子,是猴子。瞧哀家这记性。”
此时的太后已经完全相信了程芷沅的话。她所描述的与李知许之前所说的相吻合,甚至更加生动具体。
两人相见的时间并不长,绝无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编织出如此庞大的谎言。
更何况,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如何能将天上的事情说得如此详细,如此栩栩如生?
于是,太后看向程芷沅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欣喜和赞赏。她轻声问道:“阿沅,你还记得神仙还跟你们说了什么吗?”
程芷沅微微垂下眼帘,故作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当时玉皇大帝只说皇上有仙缘,而臣女也算运气不错。他只是一挥衣袖,我只觉得一道金光闪过脑海。似乎是玉皇大帝赐予了我一些东西,只是臣女愚钝,很多东西一时都想不起来了。”
李知许在一旁看着程芷沅说得如此逼真,暗叹难怪从小到大自己斗不过这个女魔头的。
这谎言说得跟真的似得,而且日后有什么突然想起的,还能全扯到玉皇大帝身上去!
我怎么没想到啊!
于是他不甘示弱、自作聪明突兀地道:“母后,儿臣也想起来了,玉皇大帝也给过儿臣一道金光。”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程芷沅心中暗骂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但面上依旧保持平静。
果然,太后闻言,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地盯着李知许,“皇儿,怎么之前不曾听你提起过?”
李知许挠了挠头,露出一副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母后,这还不是因为天上的东西太多了,让儿臣一时有些惊讶,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记清。今日听程大姑娘提起,才一下子都想起来了。”
眼见太后似乎还有些迟疑,程芷沅心中暗道,这宫中的人果然都是人精,能坐到太后位置上的更是细致入微的很。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太后,臣女想到了一样东西,也许对朝堂有些用处!”
太后闻言,眉梢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阿沅,你且说来听听。”
太后进来的时候,李知许已经坐到了一旁的圆凳上,太医正在为刚刚“苏醒”过来的程芷沅把脉。
程芷沅挣扎着想要起身向太后请安,却被太后身边的蓝嬷嬷轻轻地按住了肩膀。
太后缓步走进来,看起来不过三十年华,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气质高贵而威严。她走到程芷沅的床边,慈祥地问道:“哎呀,这孩子,还讲究那些繁文缛节做什么。阿沅,你这是怎么了?还好吗?”
程芷沅抬头看了一眼太后,低声回道:“回太后的话,阿沅已经好多了!”
说罢,她轻轻地低下头,以示尊敬。
但垂下的眼里却满是疑惑,原身记忆中,太后对她很是不错。
甚至为了让她入宫,还放话说自己当初和原身母亲定了娃娃亲,才将她拉入这一次伴读(选妃)大赛。
但为何,她眼中的关切却未达眼底呢!
太医搭完脉,便向太后道:“太后,程大姑娘的脉象略显浮躁,此乃热症之象。只需稍事调理,开些清热的药材,应当很快就能恢复。”
“那就有劳你了。”太后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又看向程芷沅,眼中满是关怀和慈爱,“阿沅,你且好好休息,待会儿让太医给你开些药。若有任何不适,及时告诉哀家。”
程芷沅恭敬地应道:“让太后费心,是阿沅的不是。”
大约是感受到程芷沅的疏远,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但很快,她便将话题转移到了她想要探究的地方上:“皇儿,你和阿沅是在御花园里遇上的?”
李知许一直在一旁静立,此刻他微微欠身回答道:“回母后,儿臣是特意去寻找程大姑娘的。”
太后似乎有些意外于儿子的坦白,她美目微微一缩,那双明亮的眸子中藏着深意。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衣袖,淡淡地说道:“之前倒是没见你们关系这么亲密,要哀家说你们也算得上自小一起长大的,总归是要比常人亲近一些的。”
李知许并没有听出太后的言外之意,只是按照自己的计划继续说道:“母后,儿臣找程大姑娘确实有事!”
太后见他如此着急的模样,不禁轻轻笑了笑,悠然地问道:“哦?何事让皇儿如此着急?”
李知许睁大他那双和太后一样的凤眼:“母后可还记得儿臣说过的,被雷劈的时候,儿臣看到了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