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姆用一把白色刀柄的匕首在酒馆的地板上以拴住昏迷不醒的男人落座的那张椅子为中心画出一个圆环。
那把匕首是当火星落在白羊座,并于土星日时制成的,它浸泡过黑猫和铁杉的汁液。在满月时,匕首的刀身上又被刻上了令邪灵与恶魔恐惧的符文。这把特殊的符文匕首诡异地出现在了迪恩于天堂开出来的那辆车里,就像其它的魔法物品一样。
迪恩用一把在水星日的第三个小时打磨并纹刻上大天使铭文的圣剑在萨姆勾勒出的圆环内部画出两个所罗门的魔法三角,它们构成了六芒星的法阵。紧接着,萨姆丢给了迪恩另一把于水星日制作出来的镰刀,那是用于书写大天使名讳的仪式道具。
中央的“T”字母用木炭和特殊香料制成的墨水书写出来,剩余的被六芒星法阵分割出来的每一个格子里都写满了希伯来文的天使名号,它们彼此衔接,象征着光明与力量向外无限延伸。
在每一个三角的顶端之外,萨姆用另外的一把圣剑刻上了十字架的标记,那是困住邪魔的铜墙铁壁。
当一切完成时,萨姆回头看了眼根本不关心这些的伊芙。那个女巫如此只是沉默的站在酒馆蒙灰的窗前,她眺望着窗外的空旷公路,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似乎和我曾经的猎魔不一样,萨米。”迪恩走出了魔法阵,他撸起袖子,露出和萨姆右臂上纹刻的所罗门五芒星驱魔法阵一样的图案,那是不让邪魔入侵的驱逐法阵。
至少可以屏退一些低阶的恶魔和妖魔邪祟。
“我知道,这个镇子上的一切都和我们曾经所经历的不一样。”萨姆平静地回应着老哥的疑虑,他惊讶于自己那过于平稳的心态,毕竟伊芙都说他是一切的核心,他像是整个诡异事件的风暴中心。
萨姆低头看了下右手手心上那宛若数字“2”的伤痕,他不认为伊芙在撒谎,或是误导他。
因为正是尤金·道格拉斯家中出现的变故让伊芙陷入沉思,她在回来的路上便不再说话,她似乎在抉择着什么。
维力能是古印度神话中驱使着飞船维曼那的一种能量,也被称作天堂之火。而沙克提则是与之相对的一种黑暗力量,也是湿婆的本相之一,它所带来的则是毁灭。
无论是维力能,还是沙克提,抑或卡巴拉密教中所提及的源质,它们的本质都是魔法。
而伊芙认为萨姆掌控了魔法本身,他是魔法的容器,被选中的祭坛。
萨姆无法忽略伊芙说的话,无论那是否是谎言。
“如果天堂也能做梦的话,该死的,我希望我能快点儿醒过来。但我又惧怕我一旦醒过来发现我们根本没有解决任何一件该死的破事,我惧怕我们仍然在地堡中,而外面正濒临末日。”迪恩拔出了装有圣水瓶子的木塞,他看着仍然昏迷不醒的男人,“现在,我甚至怀疑上帝是否可以保佑我们,萨米。毕竟我们都知道,上帝也是一个该死的混蛋!”
“这不是我们的世界,迪恩。”萨姆将驱魔的榛木木杖握在手中,他看着被绑在椅子上、自称查斯的男人,他的思绪却在迪恩话语的影响下想到了伊芙提及的那个玛丽·坎贝尔想要杀死上帝的誓言,“开始吧,如果这些魔法能奏效的话。”
迪恩冲着男人泼洒了圣水,萨姆则念诵起了驱魔的符咒,但那个男人没有一点儿反应,仍然昏迷不醒。
萨姆和迪恩严肃的对视了一眼,他们不清楚这是否是因为圣水和咒语在科兹镇无效的缘故。但之前夜晚和怪物大军的战斗中,银子弹仍然对吸血鬼和狼人奏效,一些驱魔的咒语和圣水也对食尸鬼和蛙人奏效,这说明无论科兹镇在哪里,某些规则并没有全然改变。
但谨慎起见,萨姆还是举起了木杖,而迪恩点着了打火机。
男人终于悠悠转醒,他抬起头茫然的看了看,那涣散的眼神下尽是对目前状况的一无所知,那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萨姆咬了咬牙,他将涂抹了炭灰和特制熏香的木杖伸向迪恩,迪恩则将其点燃。
这是最后、也是最残酷的检验,圣殿骑士曾如此残忍的折磨过无数女巫。
“停下。”伊芙终于开了口,她转过身,在窗边冷冰冰地说道,“那不是邪魔,我的乌鸦曾见过送他过来的一个人,那人的灵魂还被囚禁在这片土地的某一个地方。”
“他或许和你是一伙儿的。”迪恩扭头回敬道,他虽然和伊芙并肩作战过,但他无法相信一个女巫,因为大部分女巫都和恶魔有染。
“你可以这么怀疑我,迪恩。”伊芙并没有笑,她有些反常,她的眼神里仍旧充满着深深的忧虑,她似乎还在焦急着什么,就像尤金·道格拉斯宅邸的这一次经历让她恐惧着某个即将到来的灾难。
或是那个灾难到来的速度要更快。
“我……我在哪儿?”男人呢喃着开口了,他逐渐恢复了神志,他甚至辨认除了萨姆和迪恩,他慢慢瞪大双眼,然后怒不可遏地吼道,“嘿!你们他妈的疯了吗?你们不能……哦,耶稣啊!你们是一群恶魔信徒!这些X蛋的魔法!我他妈的永远都无法摆脱这些可恶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