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魔先生,请给我一个美梦,让她变成最甜美的女孩儿。让她的双唇就像玫瑰与幸运草般,并告诉她孤寂的夜晚已经过去。睡魔先生,我是那么孤独,甚至无人与我交心。求你施展你的魔法,睡魔先生,请给我一个梦吧……”
墨菲斯用双手拨开茧房那薄如蝉翼的外壁时,他正看到约翰·康斯坦丁用那却带沧桑的嗓音哼唱着一首名为《睡魔》的老歌。
那盘腿漂浮在茧房之中的哈里森医生终于转过头,如同巨人般的她低头看向梦境国度的主人。
“哇哦!这里好像我的领域!”疯狂瞪大异色的双瞳兴奋的看着那五颜六色的茧房墙壁,还有那些漂浮的气泡,“我可以戳破那些泡泡吗?”
“不,疯狂,我们不能触碰这里的任何东西,我们也不能改变这里的任何存在,这里存在着一个陷阱,即便这个牢笼被安置在我的国度里。”墨菲斯在长袍如黑色火焰般的飘动间走到康斯坦丁的面前,他摘掉了头盔,漆黑的双眸中有明亮的微光闪动,他看到了威洛比的尸体,“你都做了什么,约翰·康斯坦丁?谋杀属于梦中的一部分,但那是警醒和预言,我不允许我的梦中出现真正的……”
“这都是你的错,墨菲斯!”康斯坦丁站起身来,他叼着烟挑衅般的看着墨菲斯,然后倒打一耙,“你不该任由这个女孩儿藏在此处!你不应该任由这些疯狂的宇宙任意增长!那是一个阴谋!”
墨菲斯那苍白的面容阴沉下来,他低头看着一副流氓嘴脸的康斯坦丁,“没人可以如此跟我说话,康斯坦丁!你在我的国度里!你犯下了罪行!狡辩也无法赦免你!我应该将你丢进炼狱!让你一路屁滚尿流的爬向地狱!”
康斯坦丁没有害怕,他反而咧嘴笑了,即便他知道墨菲斯这个闷骚男从不开玩笑,“你承认了这里属于你的国度,那么这一切的罪责并不在我,我反而在延缓梦境与宇宙的崩塌,你知道这颗炸弹一旦爆炸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当所有的梦成为一片空白时,你会怎么做?在你王国的废墟上像个娘们儿似的哭泣哀悼?拜托,墨菲斯!你知道该怎么做!”
“他无法将我从这里移除,康斯坦丁,我知道你的算计。”哈里森医生忽然空洞的说道,“你想独占这里的一切,让其成为你的武器,你也想利用梦,将这颗炸弹移向你想要去的地方。你这完全是多此一举,你知道我和你之间的联系,我们中将抵达目标,然后引爆它。”
康斯坦丁没有看向哈里森医生,他收起了笑容,那经历了无数生死、本应早已麻木的双眼中透射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光亮,这让墨菲斯十分惊讶,他看到了一个难以琢磨的复杂灵魂,他看到了一个千疮百孔却仍旧屹立不倒的疯子。
是对生的那种极端的欲望驱使着这具支离破碎的残躯?是对死亡、对注定魂归地狱的命运的恐惧令他咬牙赖活于世?
“我曾经失去过一次机会,墨菲斯。”康斯坦丁看着墨菲斯说道,“我帮你坚守了梦境,我没有让茧房就此崩塌,该死的!你欠我很多,墨菲斯!”
“我将你关于纽卡斯尔的噩梦清除过,康斯坦丁。”墨菲斯冷冰冰地说道,“我不欠你任何事,只要我在,梦就不会垮掉,我会创造出新的梦。”
“你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纽卡斯尔的噩梦不会被清除,那只是一个夜晚的虚假安慰!妈的!就是酒精和药物也可以做到!事实上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康斯坦丁瞪视着墨菲斯,“我已经坏掉了,梦!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坏掉了!无论我做出怎样的选择!我只能走在这条路上!我只能在我毁了更多人、毁了我自己之前做点儿正确的事儿!你也一样,梦!陈说过,你也犯过错误!还记得娜达吗?”
听到曾经爱人的名字,墨菲斯的表情变得稍稍愠怒起来。彼列在陈宇的命令下释放了娜达,而墨菲斯将她交给了死亡,他觉得他们之间会存在着某种改变,或许的确如此,但更多的却是仿佛灵魂被撕裂的伤痛。
在娜达走后,梦境国度下了很久的雨,也出现了很多阴郁的梦。
“那不一样,康斯坦丁!你才是那个永远将事情搞砸的人!”墨菲斯严厉的说道,“我不会被你拖下水!那是你的事,而我还有我的烂摊子!”
“你瞧,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相似之处。处理不完的麻烦,一件接着一件的X蛋事情!”康斯坦丁认真的看着墨菲斯,“我曾想过要改变未来,在纽卡斯尔之前,我在伤痛中前行,我对整个世界竖起中指,我可以沉沦,但我依旧是一个斗士,直到阿斯特拉在我的面前消逝。我在那时便知道,我只是一个胆小鬼,一个被固定在自己命运轨道上的窝囊废!我无法改变,墨菲斯,每一个死去的人都会在我面前唠叨,他们提醒着我,还有下一个战场在等着我!上帝啊!我爱他们!但他们总会因此而受伤!直至我的世界崩塌!我失去了扎坦娜,最后一个爱人,最后一个朋友。我以为我会死掉,但我活了下来,命运不肯放过我,所以逃避从来就不是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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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说什么,康斯坦丁?”墨菲斯忽然之间像是从康斯坦丁的身上看到了毁灭的影子。
墨菲斯也曾冲着毁灭说过同样冰冷无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