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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看你懂不懂经(第1页)

当财务人员告诉马老九,银行帐号冻结,钱取不出来,转不了帐时,他急忙派人查问怎么回事?当听说是宝水公司诉他,申请县法院查封的,马老九气得大叫一声“恶啊,恶!”只差没晕厥或者说只差没吐血。

红叶建筑公司是一个小型企业,家底不厚,帐上的490万元是工程急需之款,民工的工资、工程中赊欠供货商的水泥,钢筋,石子,砖头,等着要付款,冻结他的款等于是断了他的血源。

马老九打电话要杨中律师赶紧过来有事商量,杨中说他这会正忙,在会见当事人。等了两个小时,等得马老九不耐烦了,又打电话催。杨中问什么事?马老九说见面再说,杨中说已到吃饭的时间了,等吃完饭过去。马老九说你过来我们一起吃饭。杨中说不了,我吃不惯面条,显然对前几天在市里请他吃面条有看法。马老九也听出了是气话。忙说你过来,今天我请你喝酒。

杨中来了,马老九真的请他喝酒,而且炒了几个好菜,酒也比以前的档次高了。

马老九把冻结他帐上的490万的事告诉了杨中。请杨中出招怎么化解。

杨律师听了说:“我先讲个故事,再谈怎样应对你当前的危机。”他呡了一口酒说:“战国时期,宋国派了一位叫华为的统领军队迎战郑国来兵。两军交战之前,华元为了鼓舞士气,杀羊犒劳将士。忙乱中忘了给自己的马夫羊斟分一份,羊斟便怀恨在心。交战的时候,羊斟对华元说,‘分发羊肉的事你说了算,今天驾驭战车的事,可就得由我说了算了。’说完,他就故意把战车赶到郑军阵地里去。结果,堂堂宋军主帅华元,就这样轻易地被郑军活捉了。宋军失掉了统领,因而惨遭失败。”

杨中本想找一个更贴切的典故或者寓言来影射马老九的厚此薄彼不把自己当会事,可一时想不起来,只好把“各自为政”的成语搬来牵强的表示心境:你马老九给花局长红包我不奢求也给个我,但至少不该欠我的律师代理费,我是靠这个养家糊口的呀。还有我跟你跑腿,到了市里不说吃山珍海味最少也不该让我吃碗素面。你既然请我就要真诚,当然我不会像羊斟样出卖主人,但我会消极怠工,我会身在曹营心在汉呀。

马老九也算是聪明的人,尽管不知故事出自哪里,但还是能明白其意,当即表态:“杨律师对不起,执行代理费我现地就给你。不过,我还想请你帮我应诉宝水公司,但应诉费与执行费两费为一费。”杨中原不想再当马老九的律师了,可不当,连执行代理费都拿不到了,不如继续,再说律师行业竞争激烈。有活干总比没活好,双方讨价还价最终达成协议。马老九给了4万元作为执行和应诉代理费。

工钱到手了,杨中这才说出了他的高见。一是要讨回执行款。既然冻结了320万元,就要法院给付,有多少给付多少,要等齐480万元到位,猴年马月。再说先到手320万元,不说工地上急需,就是用来放贷也能获利,至于还差160万元不放弃依然追讨。二是要法院解封你银行帐号。解封有一定的难度,因为一但以法院之名查封银行账号,要解封条件是:要么原告申请人撤诉;要么一年到期原告如果不申请续封,自动解封;要么找个担保的;要么判决后解封。眼下

只有找一个担保的才是最好的办法。不过就是这种办法也要主审法官或庭长或主管院长点头才行。

马老九听杨中一说,当即表态:“好,依你所言,行动。”

不过,杨中出于律师的角度考虑,还有一种申请解封的途径,他没说。该案类似于再审,原一审在市中院,因此也应在中院再审,不属于水清县管辖,所以水清县法院无权冻结红叶公司的银行工程款。问题是如果提请到中院审理,对方同样会申请中院冻结红叶公司的款,更何况该案原中院一审败诉,申请中院再审,同样有可能还是败诉,不如就到水清审,水清法院是新的审理,思维可能与中院不一样,加上又是当地人,找找关系,说不定判决对红叶公司有利。这种解封之路杨律师不说不走有自己的打算。

另天,见了花局长。花局长挂着翻书的脸,说:“马老板,被执行人宝水公司的徐阿发昨天来了我这里,他说已诉你红叶公司一案并冻结了490万元款。请我们上下两级法院两案一并执行,也就是说要求我们等水清县法院判决下来,才考虑给付你的执行款320万元。”杨律师说:“我们是根据高院判决书申请执行的,与现在宝水公司诉案不搭架,是两个不同的法律关系,请你把冻结了的执行款给我们。”“杨律师,我们搞执行的也懂法,宝水公司诉你们公司一案与省高院判决书有牵连哟,一是宝水公司说你们工期延期行为有省高院的民事判决予以认定,对于你们延期工程违约要支付逾期违约金100万;二是说你们未按图纸施工,减少工程量70万元,此事与省高院判决书也有关联,根据被执行人的抗辩理由,我们搞执行不得不考虑这些因素。三是水清县法院冻结你公司490万元,判决后,如你公司败诉不愿给付,宝水公司申请执行,我们搞执行的也不得不考虑当前执行难的给付的问题。所以要等你们两家一案的最终判决,再决定给付你们的执行款。”权力在他手上,翻进翻出都是一张嘴,话讲到这个份上,显然在为宝水公司说话,再说据理力争也无济于事了。

杨中跟马老九商量,来硬的不行来软的。杨中借故去民庭有事离开。

办公室只有马老九跟花局长。马老九说:“花局长,我财务现在非常紧缺,你先把320万执行款给我,我从中给你10万块钱全作感谢费。至于还有160万元以后再说,行不。”

“10万块,怎么个给法?”

“你把320万执行款划我帐上,我立马付你。要么你划310万,我开收据320万。”

花局长笑了笑说:“不,不要,这种事做不得的,做了我要坐牢的。我这是执法犯法。”心里在说,执行款320万是绝对提不了现的,再说款是转到法院划你帐上或者直接转你帐上,我若截留下来,能拿敢拿这10万元吗?你也真逗。

面对一方是送了5万元现金加上下级多年的交情今后还有互相关照的空间;一方是口头许愿10万元,孰重孰轻,不言而喻。

马老板的话对这位花局长来说是口惠而实不至,用现在网上流行语“然并卵”,也就是说讲得好听,然而并没有卵用。

在花副局长看来,你以为我是××,没见过男人的×××。说是说执行到位给我10万好处费,那是空头支票,一旦320万元划你帐上,过河拆桥,你哪还会给我钱?你甚至会认为这本身就是你的钱,凭什么给你?我哪敢问你要,问得好,念个情,你会给1万块钱或请我吃餐饭或请我钓次鱼或找个小妹给我玩玩就不错了。问得不好,你还要举报我,受贿不说还是索贿,索贿是要加重刑罚的。像你这种人我见得多呢,你尽管在我面前叫穷,尽管伪装着为农民的工资着想,其实你吃喝玩乐,××逍遥有得钱花,我才不被你的假象迷惑呢?

之所以先冻结,就是吊足你的口味,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鬼子不挂弦。你要是明世理,早在冻结前兑现你的话先送10现金来,320万元我立马划拨给付。至于徐阿发给的5万元我退还,至于陈肖两位副院长,找个理由回话不就行了,他们绝对不会因徐阿发的事同我翻脸,再说我是中级法院,他们是基层的,今后求我的事多着呢。这种事原告被告不能通吃,两头只能得一头,不然玩火过头自焚。你马老九鬼精鬼精的,事到如今竟用空头支票糊弄我,晚了,我的马老板!对不起啰,我只能偏向宝水公司的徐阿发了,你马老板执行款给付以后再说吧。

花副局长软硬不吃,马老九怒火中燃,扬言要找市中院院长长讨说法。杨律师劝他不要去,花局长这样做也没有错,事要下面的人做,中院院长最多也只是过问一下,再说花局他说的也有一点道理,还有你说过给花局长10万块钱,中院院长如果知道,认为你收买法官用心不良,对花局长拒收会表扬,而对你的要求会漠然甚至要批评教育。马老九说:“那他收我1万元红包是实事吧?”“这种事同样说不得,假如查出花局受贿你1万元,花局固然倒霉。可是以后谁敢接你案?如果接手的法官同样不是个善哉公,搞不好你放的血还要多。另外即使不得你的钱物,他眼见自己的战友倒下,同仇敌忾,最少也可以玩死你呀?还有你说花局得了你1万元好处费。有谁证明?”“你不是在现场?”“我可没看见。”杨中心里在说,我要是做了证明,我还能在律师界混吗?

马老九气得鼻孔冒烟,又没有办法,问:“这么说我们就这么屈服。”“也不叫是屈服是妥协,说不定是双赢。我出一主意,面对此况,不如调解,双方让步,由花局长出面斡旋。”马老九明白其意,到了这种地步不如再试试。

花局长当然愿做这种讨好卖乖的事。在他的主持下召开了调解会议。

双方都知道这种官司打起来劳命伤财,两败俱伤,但利益在里面,钱了,一切为了钱,双方在底线上相互咬着不让。徐阿发有陈耀朴做保驾,在原先说的底线一步不让;马老九以高院判决书为凭,现在打官司他也不怕,冻结他的钱无所谓,要将银行的320万执行给付,还有160一分不少继续追讨。花局长说:“大小道理我不想多说,利弊你们自己权衡。中国有句古话:忍一时风平让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双方尽量从现实考虑,说不定互退一步是件好事。”

最后,徐阿发说:“不看佛面看僧面,这样吧,我就退让一步,原先说的给200万元一次性结清,改为280万;如果不同意一次性结清那就分期还款,原先说250万分10年付清,也改为350万分10年付清。”马老九说:“我也作出让步,执行的480万,一次付请400万,还有80万元不要了,结案。如不一次性付清,450万元分10年付清。不过第一年给付出90万元。剩余的每年按比例平均给付。”双方都作出了让步,但彼此都不接收。花局长只好宣布,调解无果,请双方回去再考虑考虑。徐阿发说:‘没什么再考虑的,不同意拉到,看来只好法庭见。”马老九说:“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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