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衬衫有些褶皱,眼底下也有乌青,是一夜未眠的佐证。
姜佳宁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动,轻缓的开口说了两个字。
薛凛安双臂撑在她的枕侧,认真看她:“说什么,我没听见。”
姜佳宁笑了,唇角向上勾起一个弧度,用没有受伤的手抓住薛凛安的衣角,向下拉他。
他的身体向前倾,靠近她,男性的气息驱散了病房内弥散的酒精消毒水味。
“我说,”姜佳宁的嗓音低哑,“谢谢。”
薛凛安沉眸注视了她几秒钟,摩挲着她的嘴唇,“你很爱说这两个字。”
谢谢,还有抱歉和对不起。
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
姜佳宁的瞳中映着他俊逸的面庞,男人面部的线条冷毅到紧绷,“说习惯了。”
后来薛凛安才知道。
她口中轻描淡写的这种习惯,是如何养成的。
护士找来了医生,又给姜佳宁做了个检查,确认已经退了烧。
办案民警征求过医生建议,当然,也征求了薛凛安这个“老板”的同意,简单给姜佳宁做了个事发的陈述记录。
等民警出去的时候,姜佳宁看见了在门口的阮清秋。
目光相接,姜佳宁的目光若有含义,而阮清秋急忙躲闪了一下,像是生怕和姜佳宁触碰上,转身朝着走廊另一边走。
阮清秋快步跟上办案民警,询问:“刚才她……受害人……怎么样了?她是怎么会被赵阔给……我是说,我还有什么能帮助你的么?”www。
警员:“没有了,阮小姐,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再传唤你的。”
阮清秋听见警员这样的回答,心里稍松了下。
若是姜佳宁告诉了警员昨天下午的那一通电话的话,肯定会问她相关事实,没有问她,就证明姜佳宁没有说。
她不确定姜佳宁……是不是有意没有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阮清秋便提着保温桶,去了姜佳宁的病房。
薛凛安和傅南弦都在病房中。
傅南弦特别还给姜佳宁买了个果篮。
姜佳宁双手接了,笑着道:“谢谢傅少。”
傅南弦调笑打趣,“这次过后,姜秘书要给老板卖命了吧。”
姜佳宁握紧拳头立誓,“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薛凛安挑了挑眉,尾音挑了一下:“往死里干?”
姜佳宁没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加班的时候表忠心不都这样说的?
但是当看到薛凛安的眼神,她就顿时了悟,补充了一句,“老板,括弧,特指工作。”
少儿不宜,退散。
咚咚咚。
阮清秋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将保温桶放在茶几上,“我来的时候买了煲汤,还没吃饭吧,都喝一碗吧,这家的煲汤特别好喝。”
她说着,就先用勺子给姜佳宁盛了一碗,“姜秘书,你是病号,要多补补身体。”
姜佳宁靠坐在床头,她的皮肤很苍白,连带着能看见脖颈处那青色的血管,就衬着那一双眼睛尤其黑亮。
这样的一双眼,看的她有些心慌。
阮清秋的目光躲闪了一下,怕端碗的手露了端倪,就开口提醒了一句:“姜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