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土藿香不值钱的。”他如实道,“我们这行,从来没有没有土藿香能炒出价格的,因为它是季节药。”
除了暑热夏季,很少开药方中能用到土藿香。
所以,哪怕减产了,也不会有人大肆去收购它。
反而是今年黄连紧俏。
前不久有个药铺的掌柜,买了三百斤黄连,赚了一笔。
最近大家都在钻黄连的药市。
“有句俗话叫‘谷贱伤农’。黄连这么炒,即将会把附近几省的药贩都聚拢过来。
现在有铁路、邮轮,运输变得很快,黄连能比你想象中快速到达。到时候黄连成灾,价格必然跌。”颜心说。
张逢春:“也不是这样的,小姐,黄连这几年减产……”
曾几何时,颜心也这么想。
减产嘛,黄连价格贵,买到就是赚了。
可现如今的报纸、交通,把各处交流的距离缩短了。
远在天津的药贩,如果听说宜城的黄连比他们高三倍价格,他们会用邮轮将它运来。
除去运费,药贩也可以赚一倍的差价。
一船黄连上万斤,一倍以上的价格,够药贩吃十年,谁不来?
“周掌柜,我胆小,黄连我断乎不敢进三千斤。不如这样,您用您个人的名义,去钱庄抵押个什么,拿自己的钱进黄连。
您私下里发这个财,我无异议。只是公账,您半分不能动的。”颜心说。
周冉生诧异。
他当即不高兴了:“六小姐,我在这药铺做掌柜二十年了,您应该劝一句劝。”
他倚老卖老。
很多人家,老掌柜比少东家有威望,少东家是万万不敢得罪他的。
老掌柜掌握着铺子的生意经、人脉和各种技巧,得罪了他,铺子就要完了。
周冉生一再贪污,还想要颜心拿钱给他进黄连。
不用说,赔了是颜心的;赚了,颜心只能拿到小部分,大部分都会进他个人的口袋。
颜心不和他硬扛,免得伤了药铺二掌柜、学徒和伙计们的心。
这些人,颜心都要用的,他们老实本分没什么问题。
“周掌柜,我年纪轻、胆子小,这暴利我断乎不敢想的。”颜心笑道。
她始终笑盈盈的。
那双眼,柔软无辜。
眼波太过于清澈,她像个毫无灵魂的瓷娃娃般,可以任人拿捏。
周冉生还是不高兴:“六小姐,做买卖有亏有赚的,您不能畏手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