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任由他抱着。
“珠珠儿,来日方长。”景元钊的声音,低沉而哀伤,“你可以不喜欢我,就在我身边。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
“是,喜欢并无什么意义。”颜心道。
一道菜吃久了,也会腻。
一段关系,长久而稳定,靠的不是喜欢,而是彼此尊重。
尊重才是爱的基础。
颜心不尊重景元钊,他是个恶徒;景元钊也不尊重颜心,她只是他随意一瞥时瞧见的一朵花,喜欢了就要摘下来,也不管这朵花的死活。
他们俩的关系,也没什么意义。
它虚浮而浅薄。
它可以被任何东西取代。
再过几月,来一个风华绝代的歌女,景元钊许是都想不起颜心是哪一号人了。
要忍耐。
打不过的时候,忍耐是唯一出路。
颜心这么想着,心逐渐沉寂,她睡着了。
景元钊听着她轻微均匀的呼吸,浮躁的心绪也慢慢平静。
他搂抱着她,也睡了。
后半夜的时候,景元钊察觉到颜心推他,他一下子惊醒。
他睡觉很警觉。
颜心却没醒。她只是被他搂抱着,太热,出了满头满脸的汗。
姜寺峤很糟糕,颜心也恨他。可不离婚,她永远是一个正室太太,她保全了体面。
颜心活了两世,她很清楚知道,往后的世道笑贫不笑娼,女人们好些都不在乎声望了。
比起那点可悲的身份,还不如实际利益有用——好些名媛去给权贵做妾,都是看开了。
颜心看不开。
她是颜家的少神医,她是祖父用心血栽培的颜氏六小姐。哪怕名声再鸡肋,颜心也得牢牢竖着它。
“……你再说一遍!”景元钊听了她的回答,瞧见她微微沉下去的脸,呼吸都紧了几分,“我告诉过你了,颜菀菀我会处理。”
“我也告诉过你了,我不会离婚。”颜心迎着他的怒气,“我可以做你的荡妇,但我需要一块遮羞布,景元钊,我不会离婚的。”
景元钊气到了极致,狠狠咬了她的唇。
他撕咬着吻她。
颜心被他推在床上,没反抗,像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命运将她一遍遍碾压,她也不在乎多一些难堪了。
景元钊半晌停下来,从她身上翻了过去,躺在她身边。
他将她抱在怀里,没有进一步。
他不动,颜心微微抬起脸去看他。
他又在她眉心落吻。
“我们不聊这个。”景元钊道,“等我处理好了,我们再说。”
颜心没动。
景元钊又轻轻啄了下她的唇。
他心绪澎湃,话却说得温柔:“珠珠儿,我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