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样看星空确实别有一番情调,让人特别放松,高明远只觉心情舒畅。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仰望星空看了一会,郑兰突然发出了叹息声,高明远侧头看去,发现郑兰有点黯然神伤,忍不住问道:“兰姐,你怎么了?”
郑兰挤出笑容回应道:“没什么了。”
高明远知道不该打探领导的隐私,领导不愿说他也识趣的不问了,车内陷入了静谧。
很快郑兰自己就憋不住了,淡淡的说:“明远,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高明远望着天空随口问:“怕什么?”
郑兰吸了一口气说:“孤独。”
高明远没有回应,心里却在琢磨“孤独”这两个字的含义,郑兰低吟道:“我老公是家国企的副总,负责市场开拓方面的业务,一年里有大半年都在全国各地出差,我闲的时候他忙、我忙的时候他闲,聚少离多跟异地差不了多少了,即便是偶尔能碰到一块也只是聊聊孩子教育、父母赡养的话题,除此之外就没别的话题可聊了,两夫妻就跟形同陌路似的。”
高明远说:“这是很多中年夫妻的常态了,不奇怪,那他对你好吗?”
郑兰说:“那还是挺好的,很有责任感。”
高明远苦笑道:“那就行了,男人嘛肯定要以事业为主了,只要他还把家庭放在心上就很可以了。”
郑兰笑了笑,“你是男人,当然只会站在男人的角度帮他说话了,我也不是说他不好,但就是感觉缺少了点什么,你能明白吗?”
高明远一下想起了刘慧敏,其实郑兰的婚姻状态跟刘慧敏很像,这或许就是机关女人的常态吧。
机关女人工作稳定、经济稳定、婚姻稳定,生活平淡如水,世界就像黑白色的,缺少了生活本该有的五味杂陈和多姿多彩,简单说就是麻木了,很需要精神上的新鲜感和刺激。
想到这里高明远感慨道:“能明白一点吧。”
郑兰接着说:“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女性官员,在以男性官员为主的官场上更是感到了孤独,在外人看来或许我高高在上很光鲜,但在领导班子里我几乎没有话语权,只是一个粘合剂一般的角色,男领导们也不会把我当回事,我不敢交官场上的朋友,生怕引起生活作风问题,在生活里我原本还有那么几个女性朋友,可随着我的官越做越大,她们也渐渐疏远我了,即便偶尔能聚在一起,但我能明显感觉到她们的拘谨,以及对我身份的敬畏,说话非常克制,生怕引起我的不满了,我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以前那么放松、放肆的状态了。”
高明远劝慰道:“兰姐,人这动物就是这样了,你别太在意了。”
郑兰激动道:“我怎么能不在意?我不是机器人,也只是普通女人,我需要老公的呵护和关心,需要朋友的分享和倾听,别的女人需要的我也需要啊。”
高明远侧过头看向郑兰,发现她眼睛里都闪起了晶莹的泪光,于是抽取纸巾递了过去。
郑兰接过纸巾擦拭了下眼角,说:“今晚跟你喝酒聊了那么多,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已经很久没跟人说过这么多话了,不怕你笑话,我这半年来跟老公、朋友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今晚跟你说的多。”
高明远哑然失笑。
郑兰接着说:“我知道今晚我在餐厅里有点失态了,但我就是个普通女人,哪个女人喝醉了不发发酒疯的?我也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敢卸下伪装,做一回真实的自己。”
高明远无奈道:“你这样确实太压抑了,可这就是身居高位带来的副作用吧,兰姐,我理解你。”
郑兰动容的看着高明远,心情很复杂,好一会她才回过神说:“明远,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么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给我的感受了,怎么说呢,你这人很特别,在你身上我看不到一些官员有的官僚气质,你身上有的是生活气息,走在路上也看不出你是个官员,你给人一种天生的亲和力。”
高明远笑说:“我本来就是普通人啊,有生活气息没什么奇怪吧,兰姐,你这到底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郑兰被逗笑了,“好赖话都听不出来吗,当然是夸你了啊。”
高明远笑了笑,郑兰叹气道:“我真后悔把你放给王书记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顾虑那么多,把你留下当秘书了。”
高明远打趣道:“兰姐,现在知道我的好后悔已经晚了哦。”
郑兰没好气的白了高明远一眼,娇嗔道:“看把你美的,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两人相似一笑,眼神无意识的对视了下,突然间车内就氤氲起了一股特别的暧昧气氛,高明远意识到情况不对,赶忙将目光挪开了。
郑兰也移开了目光,两人继续这么仰望星空,车内又陷入了静谧状态。
这时候边上忽然传来了古怪的动静,女人的嘤咛声和男人的喘息声虚无缥缈、似有似无的通过天窗传了进来,高明远用眼角余光瞟向边上的车,发现车在有节奏的上下晃动,里面在干什么不言而喻了。
高明远尴尬了起来,郑兰当然也听到动静了,一时间羞赧的不行。
高明远支支吾吾道:“兰姐,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郑兰没有吱声,高明远只好斜眼看去,居然发现她的双脚在本能的交叠、夹紧!
高明远愣住了,这可是女人发情的反应了,看来边上这车里发出的动静刺激了郑兰的情绪。
高明远假装没看到就这么靠在那看着星空,但边上车里发出的动静越来越大,很快另一边车里也传出了相同的动静,这下连高明远也没法淡定了,本能的起了生理反应,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只觉口干舌燥、浑身燥热。
不行,这么呆下去实在太难受了!
高明远回过神坐了起来,也不管郑兰愿不愿意了,拧动钥匙,右手握在挡杆上要挂挡。
只是档杆还没推出去,高明远就感觉到郑兰将手按在了他挂挡的手背上,阻止了他挂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