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猛的磕起头来:“大小姐,奴婢…奴婢奴婢……”
声儿都发颤,眼中都是恐惧。
瘦干的小脸上,弥漫着恐惧和害怕。
“芍药,来,坐。”
倚梅园前厅,碳火滋啦滋啦的,让人心头发热。
芍药没想到,夜半钟声时,被人带到了倚梅园。
她虽是二小姐的侍女,但从不敢忤逆大小姐。
今日居然触了她的霉头。
姜衔月懒散的摇着小团扇,微微俯首低笑:“我记得,你家中有个正在念书的弟弟,但苦于束脩不够,所以如今未曾开蒙?”
芍药顿时觉得,坏了。
这是冲她来的。
只能微微点头,姜衔月笑意更深,把玩着手中的核桃花,发出了刺耳尖锐的声音,她半晌才说:“你弟弟想要念书,并非难事。”
“姑爷呢,在萧家的教书先生,是金陵城中的大儒。我可以让张可先生来教令弟,不知道芍药妹妹意下如何?”
张可先生,是金陵城中的大儒。
就算是放到京城的地界,也是鼎鼎有名的。
让张可先生来教她的弟弟,这大小姐心中无有筹谋,她是万万不信的。
瘦弱根骨的丫头,微微一怔,这次应的温吞。
半晌,才抬起小脸,声音有些沉沉:“芍药愿,士为知己者死。”
她想的很是清楚,她的命不值什么钱。
而她弟弟,有先生说过,全安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姜衔月放下小扇,虚扶了一把她,笑了一声:“我知道,芍药妹妹是个聪明人。”
“妹妹只想当个丫头,以后有没有想要嫁人的心思?”
“奴婢没有。”
她声音寡淡,仿若压上了自己所有的身家性命。
大恩大德,难以为报。
姜衔月拆了珠钗,抚平乌发,躺坐在小榻上。
男人凑了过来:“你可怜她?”
她没说话,淡淡的呢喃着,士为知己者死。
她不会让芍药死。
风吹一夜满关山,今夜的姜臣,也是久久未眠。
他听到外面的响声,披着衣裳起夜,推开虚掩的门,心中却不是滋味。
珠帘翠幕,女子坐在藤椅上,身侧一盏纱灯,盈盈一笑:“原来你来了,坐。”
是谢婉宁。
她大半夜的怎么来了,来看他的笑话。
姜臣琢磨着她的意思,还是坐下身来,硬邦邦的说:“你找我什么事?”
她挑着眉头,许是晚睡,眉头都是青,声音有些淡:“你应该知道,老爷子想让你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