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值妖族兴旺之际,那位一心避世的妖仙也让陆子刑颇感无奈,纵然身为仙人,却也一时无法寻得应对之策。
这一路漫漫征程,陆子刑跨山越水,历经整整六十日的时间,终于策骑神牛抵达了遥远的都县江渡口。
此处距离南方的萨州地界仅一步之遥,相较于北方饱受战火洗礼的北宁州府,这里更显荒芜寥落。
眼前的江面浩渺无垠,渡口停泊着一艘古朴的乌篷船,在静候着过江的旅人。
陆子刑紧握神牛的缰绳,踏上湿润的沙地,扬声询问:“船家,搭船过江需要多少费用?”
艄公目光落在他那健硕的神牛身上,赞许道:“您这牛儿真是壮实又听话,过江的价格是牛50文,人10文。”
陆子刑爽快答应,率先登船,神牛亦步亦趋紧跟其后。
艄公再次赞赏道:“您这牛儿不仅养得好,更是训练有素啊!”
只见艄公双臂有力地挥动船桨,乌篷船如同一片落叶轻盈地漂向对岸。
行至江心,艄公忽然停下动作,口中念叨:“客官稍待,老汉这就给龙王爷敬酒。”
说罢,他自船舱中取出一坛陈酿,虔诚地跪在船头连拜三拜,随后将酒坛绑上石块,让它徐徐沉入江水之中。
陆子刑饶有兴趣地笑道:“我曾见过人们将酒洒入江中祭祀,像您这般独特的祭法倒还真是头一次遇见。”
艄公憨厚一笑,直言不讳:“客官有所不知,若是把酒直接倒入江中,龙王爷哪能品尝得到呢。这法子,可是龙王爷亲自在梦中传授于我们的。”
陆子刑听闻此言,眼中灵光闪动,目光投向江底隐现的龙宫,那里水汽蒸腾间隐约可见龙气升腾。
他心中明了,这位都县江的水神,定然是被册封的龙族,乃是大北河流域那条古老龙王的后代。
艄公颇为自豪地讲述道:“我们这里的龙王爷极为灵验,只要去庙里诚心烧香祈愿,很快就能得到回应!”
陆子刑微笑着点头赞同,运用灵眸穿透水面,直视那位于龙宫深处、正鼾声如雷的都县江神。
缭绕的香火与深厚的功德之力,无不昭示着这位江神在当地百姓心中的非凡地位。
……
都江宫。
正沉浸于修炼香火神力的龙华,其龙魂突然间悸动不已,迫使他从深度的修行中骤然惊醒。
“心绪不宁,此乃福兆抑或是祸事降临?”他在内心思忖着。
片刻后,龙华口中吐出一面铜背银面的宝镜,庄重地询问:“宝镜,我今日所遇之事,究竟是吉是凶?”
功德香火之力疾速消减,宝镜上光影变幻,显现出一幅江面之景:一名艄公正载着一位道人渡江。
龙华一眼便认出了那位艄公,每次摆渡总会送上一坛地道的土酒,十分懂礼。
他试图透过宝镜窥见那道人的真容,却突然感到龙魂如遭针扎般的剧痛,宝镜瞬间模糊不清,而后化作流光飞回他的口中。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道饶有兴趣的声音:“妙哉!妙哉!居然能察觉到贫道的行踪,你这面镜子的气息,似乎在何处见过呢……”
龙华身形一晃,瞬息间化为龙头人身的模样,向着四面八方深深施礼,恭敬地道:“上仙大人,小神龙华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