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低的。
温烟正在想孟唯说的话,这下直接被他抓住了心神。
她动了一下,就伸手抱住他的腰。
她穿很厚,两人之间隔着厚厚的衣服,这样抱着他,像树袋熊趴在他身上。
因为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抬起只到他心脏位置的脸看着他,眼神里有一点茫然。
顾珩看上去很平静地与她对视,忽地,他低头覆上她的唇,游刃有余地撬开她的牙齿。
她尝到了淡淡的酒精味儿。
她一开始尚能保持听之任之的态度,但很快所有的神经都被唇舌缠裹在一起的感觉侵袭攻破。
抱着顾珩的手臂不断收紧。
再分开时,温烟的额头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顾珩抬手将她汗湿的碎发全部捋上去,温烟因为他的力道脸微微后仰,眼睛湿湿地看着他,他单手捧住她的后脑勺,敛着眉眼,帮她一点一点擦干静。
石湖鹿鸣远离市中心,车子也逐渐驶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
温烟趴在顾珩身上侧着脸往外看。
窗外光秃秃的树照着路灯的光像是落了一层冰冷的霜,在温烟的视野里不断倒退。
她有一种错觉,此刻坐在一辆开向未知的古老列车上,整个旅途里只有她与顾珩。
她又想起孟唯的话。
但她其实已经就这个问题问过顾珩。
在流产后,顾珩到梁直那里找她,她问他是不是爱上了她。
那时候他选择了沉默。
虽然那是她在情绪失控时问出的话,但当她问出口那一刻,心里就有了隐秘的期待。
他的沉默是给她的当头棒喝。
那种身与心都在痛的感觉她还没有忘。
且没有尊重的占有,会是喜欢么?
但就算觉得自己不被爱,她也没有办法如孟唯所说做一个表演机器。
她很轻易就会被顾珩波动,进而妥协、沉溺。
她像是巴甫洛夫的狗,顾珩戴上温柔的面具摇一摇铃,亮一亮红灯,她就没有自尊地伸着舌头流着渴望被爱的口水,软烂成泥,毫无筋骨。
这让她厌恶,她还厌恶自己的敏感、拧巴、贪婪,以至于顾珩现在对她越好,她越是在意顾珩的心。
顾珩一直低眸注视着温烟,迅速捕捉到她情绪上的波动。
她人在他身边,心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眼神沉了沉,问:“周暮行对你来说是特别的,是么?”
温烟闻声缓慢地转过脸看。
顾珩声音冷冽地告诉她,“我把他从总部调走了,他们的研究到收尾阶段了,在这种关键时候被调走,他的功劳很大程度上会被研究组里的其他人瓜分。”
温烟蹙了一下眉,“不要跟我说。”她看着顾珩说:“我不想听。”
“为什么?”顾珩目光锐利,“你不是在意吗?”
这时车子在石湖鹿鸣停下,温烟自己推开车门下车,没有回答他。
顾珩下车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