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岑陆本来是打算走的,但是来时推开门后温烟的眼神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用不用陪?”
温烟看向他。
看着她干净的眼神,岑陆顿时觉得以他们两人现在这种关系这句话问的很唐突,“那个……”
岑陆正想把这句话搪塞过去的时候,温烟开口了。
“好啊,如果你方便的话。”
这间病房里正好有两张床,床与床之间,有隔断帘隔开。
岑陆把蓝色的隔断帘放下来,在靠近门那边的床上躺下来。
对她说:“我在这里陪着你,睡吧。”
虽然今晚是在演戏,可是害怕是真的,特别是夜幕来临时,一切想象中的恐惧都挤在温烟的脑海里,躺在太平间的绝望感又卷土重来。
但此刻岑陆不疾不徐的声音让她安心许多。
她想,如果没有出意外,岑陆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像那个人一样。
心脏处顿时空荡荡的,像是破了一个大洞,怎么也填不满。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闭上眼睛说:“好。”
温烟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很久才睡着。
梦里,她又梦到自己在那间房子里,一具具尸体从冰柜里姿势别扭地爬出来,围了她一圈,一双双眼睛死气沉沉地看着她,她害怕地想逃,身体却瘫软地没有一丝力气。
直到一只骷髅般的手,伸向她,巨大的恐惧之下,她骤然惊醒。
她没有尖叫,反而在回到现实,看到床前站着的人形时惊恐地张开嘴巴。
只是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一支干燥的大手捂住嘴巴,她瞪大黝黑的眸子慌乱地撑起身子想要躲开,那高大的人形却直接把她拽进怀里。
她惶惶地挣扎着,身下的床发出刺耳的晃动声。
“想让他听到吗?”
顾珩的手已经在宽大的病号服里。
温烟的下巴抵在他锁骨处不敢动了。
岑陆仍旧平稳的呼吸声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猜到顾珩可能会为了温雅来找她算账,这也是她让岑陆留下的真正原因。
她原本以为有其他人在,他会有所顾忌,可是……
骤然的刺痛打断她的思绪,她死死咬住唇,水濛濛的眼睛瞪住顾珩。
黑暗里,一切声音都被放大,她紧张害怕到全身僵直。
顾珩皱眉让她背过身,她没趴稳,往前栽了一下,肚子撞在床边的护栏上。
那里才被人踹一脚还没好,痛得她直接叫出声,想要捂嘴已经来不及。
隔着隔帘沉睡的岑陆被惊醒了,刚醒后含糊沙哑的声音,喊:“烟烟?”
温烟的心提到嗓子眼,惊惶地背过身手推着顾珩的腰。
顾珩没再动,低头亲她的后颈。
每亲一下,温烟的身体就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