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无兵器,加之重伤方愈,自知抵不过这一刀的威力,于是再度蹲身,试图滚身远走,同夜袭之人拉开距离,再做打算。
谁知来人实战经验甚为丰富,见我作势蹲身,便没有再给手中环首刀蓄势,反而松开了刀柄,借着前冲的力量,猛地踢出一脚,正中吾腹,把我踢得老远的同时,也让我连吐了好几口闷血。
我缓缓起身,怒视来人,谁知摇摇晃晃,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最后委顿在地。
旧伤复发,又添新伤,我已经无法起身,于是依在榻边,单手背后凝聚心念,口中与来人对话,以图拖延时间,怒声道,“你,你是谁!小女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偷袭于我?”
“在下曲州州牧府牧卫长,江颉!”来人引回环首刀,潇洒地在半空中画了个刀花,朗朗笑道,“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送你上西天的人,或者送你去和孟婆汤的人!”
我心中矍然而惊。
江颉!江颉!
原来是江氏一族的人,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刘将军托付的事情败露了?不可能啊!我诈死一事,只有大先生、刘将军和我知悉内情,再没有第四人知晓,大先生和刘将军自然守口如瓶,我亦没有与他人说起。
那么,眼前这江家人,又是如何知晓呢?
稍一思索,我觉得事恐有鬼,这江颉恐怕并不知道我此行目的,今日所以撞见,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被江颉发现,尾随而来。
所以,我不能轻举妄动,得先套套话、换换气,再决定下一步的去留。
我冷笑一声,嘲讽道,“堂堂曲州州牧府牧卫长,偷袭我一个姑娘家家,江大人很有成就感?”
“姑娘家家?”江颉把我从头至脚地向我细细打量,玩味地道,“世上的姑娘家家,若都是破城境界,我等男子,岂不是要回乡种地了?呵呵。”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啊!江湖高远,又怎是我这小女子能够掀起波浪的?”我立刻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梨花带雨地道,“小女子厌倦了江湖厮杀,前日里刚刚辞别刘将军,打算返乡隐居耕种,从此不问江湖事。”
“哦?有趣。”江颉摇着刀柄,环首刀在江颉周围不断飞舞,江颉缓缓向我走近,笑问道,“那为何刘氏父子将你藏在子归学堂?偏偏在近日方出呢?”
江颉看我的眼神,好似看一只待宰的羔羊,让我十分反感。
我没有丝毫停顿,立刻回答,“小女子前些日子与人争斗,负了重伤,被大先生和刘将军所救,近日方才渐愈。死里得生后,不想再过这种刀尖舔血的日子,遂向刘将军请辞。因好脸面,不忍公然辞别,所以便求刘将军传我重伤身亡,也好从容脱身。”
“哦?”江颉一脸玩味,“姑娘与何人争斗负伤?”
我淡淡回道,“那夜乌云蔽日,小女并未看清,想必是与刘将军结仇的仇家前来寻事吧。”
江颉丝毫不给我思考的机会,再问,“姑娘被何物击伤?”
我随口回道,“幻乐府的乐阵!”
此话出口,我心中一凛,脸色铁青。
糟糕,刚才还说不知道伤己为何人,此时竟说是被幻乐府乐官击伤,自己说话前后矛盾,完了,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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