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邹茯苓轻轻从我头上拔下一根长发,一端系于寒羽白隼的隼爪,一端系于我的指尖上,而后捡起一块还算锋利的小石,快速在我的手指和白隼爪上轻轻一划,微微刺痛,两滴血分别以发丝为牵引,从我的手指和白隼爪上缓缓流出,最终融汇到了一起。
邹茯苓急忙说道,“快,老蝉,快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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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其言,立刻紧闭双眼,而后,我的脑海中顿时空灵一片,空灵之后,原本漆黑一片的脑中大幕缓缓拉开,一片草场豁然涌现在我眼前。
我缓缓走近,有一颗参天古树独立于一片翡翠之上,古树下,一只远比我身形大得多的寒羽白隼正在小憩,我只听空中传来一句‘欲驾神物,需得圣心,骑之千里,缘定业成’。
我仰望天际,却空空无人,回想起空中传来的这句话,我微微噘嘴:不就是骑上白隼翱翔千里么,这还不简单?
我走近白隼,白隼察觉到我的到来,开始睁眼看我。
我毫不怯懦,缓缓走上前去,轻轻摸了摸它的头,它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善意,亦轻轻用头蹭了蹭我的手心,小家伙乖得很!我心中自觉此为恭顺温良之物,未作多想,一下便抓住寒羽白隼的翅根,使劲用力一蹦,便跳滚到了隼背上,我的身体顿时陷入一片雪白羽毛之中,软绵绵甚是惬意。
还未等享受片刻,那神物尖叫一声,迅速起身,左右猛然晃动了两下,将毫无准备的我抖落在地,它看到我落地,还不忘用头顶了我腰眼一下,斜着眼睛瞪着我,那意思似乎在说:老子让你摸是礼貌,但不代表你能骑我,蹬鼻子上脸,可不行。
哎呦呵!见到这种眼神,我怒气陡升。
老娘就不信这个邪了,一只肥鸟居然也敢嘲讽我?
我正欲起身,突然双眼一黑。
再一睁眼,邹茯苓那张大脸浮现在我眼前,连接我与白隼的那根细发,已经悄然断开,那只寒羽白隼幼隼安静的趴在邹茯苓腿上,正安静睡去。
“老蝉,恭喜贺喜啊!你成功浪费了一次机会。”还问等我缓过神儿,邹茯苓这二杆子便上来奚落起我。
我迷迷糊糊,问道,“刚才是真么回事?”
邹茯苓神秘一笑,缓缓为我答疑解惑,“神物有灵,刚刚我以发丝、鲜血连接你们的意识,使你们可以用念想交流。老蝉,你要知道,只有在意识里征服了寒羽白隼的灵魂,才可以征服它本身。这就有点像我们秦国境内的猎人熬鹰,只要把野鹰熬服了,从此它便对你唯命是从啦!”
我这气儿上了心头,气鼓鼓道,“啰啰嗦嗦,还可以再来么?”
“老蝉,你可真可爱,不愧是老子喜欢的女人!”邹茯苓哈哈大笑,“自然可以,只需指尖精血一滴,你就可以和寒羽白隼大梦一场。精血未尽之前,理论上讲,都是可以的。”
不蒸蛮头争口气,我毫不犹豫,立刻呼唤邹茯苓,重新开始。
邹茯苓嘿嘿一笑,轻轻拔下了我一根发丝,笑道,“也不知道这三千青丝,最后能不能被我拔成秃毛鸡!”
也不知试了多少次,我终是在梦境中与白隼乘越千山、低划湖海,览遍大好江河,我们一人一鸟,来到一处名为神渊山的雄伟山脉后,那神物向最高峰顶凌空一撞,一道白芒闪过,我重回到了现实。
此刻,天已破晓,而我的手已经被扎成了筛子,火辣辣地疼。
我看向寒羽白隼,神奇一幕浮现眼前,那发丝顺着安睡白隼的脚爪浮游而上,轻轻慢慢地缠在了寒羽白隼脖颈上,打了一个漂亮的如意结,便消失不见。
邹茯苓激动地看着我,然后放下寒羽白隼,从怀中取出白绢,将我双手轻轻包裹,兴奋说道,“老蝉,成啦!成啦!从此以后,你们一人一鸟,心灵相通,宛若一人啦!”
我鼻孔朝天,得意地道,“哼,我就说嘛,一只肥鸟,征服起来还是蛮轻松地!”
邹茯苓伸了个懒腰,长舒一气,笑看碧水蓝天,“是是是,你邹大小姐,天生丽质,英明神武,一只小小的鸟儿,自然手到擒来!”
后来我才知道,邹茯苓教我的驯化寒羽白隼的方法,是邹氏一族密不外传的秘法,所以我才会快速与寒羽白隼达成心灵感应,如果按照秦人的笨方法,以我的悟性和毅力,呵,半辈子吧!
我起身拍拍屁股,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道,“老娘要回去睡觉了,你,跟我回去?”
邹茯苓兴奋地搓着手,玩味笑道,“哎呀呀!看来惊喜总是从天而降呀!哈哈哈。等等,你等一等,等本公子沐浴焚香,再和你同床共枕!”
我勃然大怒,张口骂道,“我呸!你这个情虫上脑的家伙,赶紧给老娘滚远点,不然老娘让你下辈子做不成男人!”
说完,我便大步离去,不过,在离开时,我还是回头问了一句,“你到底跟不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