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
誉王站在太和殿内,扫了一眼百官。
其中有几位官员,接触到誉王的眼神时,微微低下头。
誉王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曹公公扬声说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皇上,北境战事告急的时候,您下旨调派镇北王出征北境,首战便告捷了,将士们的士气大震,自那以后便如虎添翼,捷报连连。”
一位大臣出列道:“镇北王骁勇善战,所向披靡,是大周的一员猛将。如此难得的一位将才,朝廷该给予他重赏,以示皇家的恩德。”
靖安帝有些意外地看向兵部侍郎,似乎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为镇北王说话。
他眼底闪过思虑,面色如常地问道:“谢爱卿,以你之见,朕该如何嘉奖镇北王,以示皇恩呢?”
“这……”兵部侍郎又说:“臣斗胆说一句,凉州是苦寒之地,皇上可以将镇北王的家眷安置在京城。”
话音刚刚一落,便有官员附议。
“皇上,历朝历代武将的家眷要留在京城,天家代为照拂,武将们才能安心在外征战。”
这句话说白了,就是将镇北王的家眷扣留在京城为质,镇北王不敢有叛国的小心思。
靖安帝的脸色沉了沉,若是如此做了的话,恐怕是逼着镇北王起反心。
镇北王年少轻狂时,便敢与先帝叫板,别指着镇北王长了年纪,会变得性情和顺。
犟种到死都是个犟种。
“皇上,微臣当年在凉州任监察御史一职,对凉州的情况较为了解。镇北王矫健勇猛,善于作战,是朝廷的忠臣良将。可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任他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娶了妻子之后,心思全都放在妻儿身上,只想平稳处世,全然不顾身上的使命。这才导致十西年前,凉州战事爆发,险些被北齐的铁骑给踏平。”
靖安帝眸光微微一动,似乎品出些什么深意。
他顺着问下去:“莫非十西年前的战事,另有别的隐情?”
誉王的眼皮子低垂着,等着官员说出十西年前,镇北王的女儿丢失,镇北王为了找女儿,便放松了边防,差点被北齐攻破城门。
由此引出镇北王的女儿,离开过凉州,去了南凌州探亲。
官员见皇上接了话茬,连忙说道:“皇上……”
“皇上,北境捷报到——”
大殿外传来内侍的高唱声。
誉王倏然抬眸,眼底闪过阴鸷。
再缓上片刻,官员的话便说完了。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北境的捷报到了!
这种紧要关头,官员自然不敢抢话。
誉王的脸色猛地一沉,只差了一两句话的时间,再次错过了先机。
靖安帝听闻北境战事告捷,阴沉了几日的脸色,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将送捷报的将士宣进大殿。
殿门口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以及百官们的惊讶声。
誉王抬眸望去,只见一道高大威武的身影,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