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放浪形骸的形象自然屹立不倒。
相亲?
不存在的。
赐婚?
大不了去广陵多躲些时日。
月影婆娑,夜风缠绵。
靖宁侯府内宅,松鹤苑。
被当做挡箭牌的“娇娇”,此刻正在廊下煮醒酒汤。
苏檀坐在小杌凳上,左手托腮支于膝头,右手摇着一把青蒲扇。
目光涣散,盯着红泥炉发呆,脑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地鼻腔发痒,耳根发热,侧过头重重打出一声喷嚏。
“啊切~”
姑娘揉了揉鼻子,嘟囔:“难道昨夜受凉了?”
……
亥时三刻,宫宴散去。
沈修妄回到府中,酒气熏灼,俨然饮了不少。
酒不醉人人自醉,何况他就要以醉躲婚,后面索性直接灌到不知今夕何夕。
长风和远泾扶着他送入屋内,将人好生安置在榻上,便匆匆告退另行他事去了。
苏檀在内室伺候,一众大丫鬟候在外间听吩咐。
往常为沈修妄宽衣都是她一个人来做,站着也不费力。
但今夜沈修妄喝得醉醺醺,莫说站着,坐着都费劲。
苏檀俯身榻前为他解开腰带,将外裳衣襟往两边拨,奈何他躺着实在脱不下来。
只得努力扣着他的肩膀尝试把人扶起来,四两想要拨千斤,她咬咬牙,用尽全身力气——
成功让男子的后背短暂离开床榻两寸。
然后又“砰”的一声,直挺挺躺倒下去。
砸得床框轻震。
……
沈修妄咂了咂嘴,长睫颤动,桀骜眉眼间透着些许可爱。
眼尾、脸颊已然泛起淡淡红晕,平日里浅粉的薄唇此刻更像是涂了姑娘家的嫣红口脂。
长腿长手,大喇喇躺倒。
扯开的衣襟平添两分浪荡不羁。
苏檀重重喘出两口粗气,直起身双手叉腰,瞪向醉如死狗的某位大都督。
究竟喝了多少酒,醉成这样。
真该找个画师,把他现下这副模样画出来,赶明儿贴满京城的大街小巷。
怎么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