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抽着华子,眉头不展地看着姚广孝。
“老和尚,你说我这死了是下地狱呢还是……”
姚广孝看着朱棣深邃的眼眸,哈哈一笑,伸手从桌上抽出一根华子,给自已点着。
吸了一口,随后将手中冒烟的华子对着朱棣绕乱个圈儿。
朱棣翻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这老和尚,一点儿也不爽利!”
“有什么话不直说,非要打什么哑谜?”
“皇上言重了!贫僧的意思是,人便如这燃烧着的华子一般,当其彻底燃尽之时,其一生便会结束。”
“于他而言,是被人扔进泥土里,还是放在桌案上,重要吗?”
“人也是如此,很多时候,往往还未燃尽自身,便开始琢磨着燃尽之后的事,岂不可笑?”
朱棣深深叹了一口气,
“哎呀!”
“老和尚说的是啊,别说自已了!就是最近我那大孙子,我也有些看不清了!”
姚广孝呵呵一笑,
“天家之子,理当如此。若是半点儿城府都没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
“那皇上怕是更要忧心了!”
“是啊!”
朱棣微微摇头。
“当了皇上之后,以前我总觉得自已可以掌握天下人的命运。可是如今,我才发现我竟然连自已的命运都掌握不了,岂非可笑吗?”
姚广孝微微一笑,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眼睛盯在华子红盒上看了良久,转而却是说道:“皇长孙乃是贫僧的学生,若是近几日皇上准允,不妨让他来我这鸡鸣寺小住些时日如何?”
朱棣面露不屑之色道,
“嘁!那臭小子这几日在忙活那什么大明日报呢,其实就是跑到外面找一个小姑娘。”
“你说我这当爷爷的,总不能不让人家小两口见面吧?”
“哈哈!皇长孙向来爱惜羽毛,如此倒也有趣!”
姚广孝也是哈哈大笑,“倒不如两人都来,且让贫僧好好看看。”
“嗯!如此也好!”
朱棣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随后坐起身,胳膊枕在小桌上。
“哎,老和尚!我给你说,你之前不是帮我算过以后的事吗。”
“但最忌我总感觉我那大孙子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先是对他二叔三叔的态度,又是华子,又是折腾他爹的,到时候你帮我再重新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