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霆没有看我,在我面前停留了那么短暂的一秒就转身向着沈良伦走去。
我的目光不自觉的追随着他,就连步伐也是控制不住的要跟着他,幸好杜曼及时握住我的手将我拦住了。
她在我耳边说:“尽快脱身,然后按照上面的地址找到地方。切记,不能泄露你和先生的关系。”
我牢牢攥紧了杜曼顺势塞在我手里的纸条,谨慎的点了下头,想着不如趁现在一片混乱,我就悄悄离开好了,可是我刚要有所动作,易康又跑了回来。
“晚之,来,你跟着我!”他牵着我的手就把我往前带。
“我想离开,你让我离开……”我挣着易康的手想要脱身,可是他就是不放手,“易康,你让我走吧……”
易康不说话。
他抓着我跟随着那些抬着沈良伦的佣人往庄园深处走去,经过沈亦霆身边的时候,我们的眼神第一次对上。
我是满眼的恳切与诉求,我希望他可以读懂我此刻的境地,也希望他可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可是他的冰冷与陌生真真叫我心寒,不仅如此,那一闪而过的阴鸷,更让我看着不寒而栗。
……
众人来到了庄园后面的休息室,在路上的时候,我隐约听到沈亦霆似乎已经派人去安抚蒋家人那边。
所有人都跟着家庭医生进入休息室关心沈良伦,独独我和易康没有进去。
我和他之间安静的仿佛连房间里的说话声,我们都选择了自动屏蔽掉,不去做任何的过问。
可是我看得出易康心里着急,他想进去,却又不知道怎么进去,毕竟现在沈良伦这幅样子是他造成的。
看了一眼他紧紧抓着我的手,我说:“你进去吧,心脏不舒服可马虎不得。而且你态度缓和一些,他不生气了,这心脏的疼痛憋闷兴许能舒解一些。”
易康呆呆的看着地面,严肃中带着焦急的表情,一点点缓和下来。
许久,他开口道:“晚之,对不起。我不应该骗你。”
我没有回应,也没有看他,只是继续保持着自己的沉默,因为我明白事到如今,无论是他一开始向我隐瞒他的真实姓名,还是他以帮我找人作为诱饵带我来到这庄园,我也是其中的参与者,我也有责任。
怨不得旁人。
“当时,我是一个人悄悄从美国偷跑回来的,就连我哥也没有告诉。那次,我就是为了躲避和蒋家人的照面才擅作主张的。后来……后来他,就是沈良伦亲自从美国赶过来,在水族馆找到我,将我又带回了美国。”易康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叫沈易康?”我追问道。
如果我知道他姓沈,在我看到水族馆的那一幕,我不可能傻到联系不到他和沈亦霆是很近的亲人关系!
易康低下了头,隔了好几秒才又说:“因为我不想你知道我身份后,对我有……有所企图,又或者是刻意疏远。我虽然自小在美国长大,但是沈家在津城是什么地位,我还是知道的。况且,我本来就是偷跑出来的,所以不能节外生枝,所以我就……隐瞒了你。”
原来是这样,又是有理由的。
凡事皆有理由,唯独到了我这里变成把所有的理由全都强加在我身上,逼迫我无可奈何的接受这些“理由”。
“晚之,你不要生气,原谅我好吗?我保证以后什么也不会瞒着你。”易康说。
我看着他,干净的眼中透露出他对我答案的期待,就是这双眼睛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心软,所以才把自己弄到了这步境地。
深吸一口气,我说:“易康,你有你的苦衷,这些你解释清楚后,我可以理解,所以我不会责怪你。但是今晚,你做的这些……你有问过我的感受吗?我也明白你可能是因为喜欢我,甚至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来挑战自己家人……可是……可是我对你的感觉,我清楚的告诉过你啊!你也说了,我们是朋友的。你为什么……”
“易康!”
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打开,冯商急急忙忙的跑出来,说:“快!沈总叫你进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我一眼,那眼中的警告分外明显,那就是进去的是易康,不包括我。
我没有理会他眼中除了警告外的鄙视,只想着这个机会正好,我赶紧离开这里,然后按照杜曼给我地址找过去,我之后就可以见到沈亦霆。
挣了挣易康的手,我说:“快进去吧,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他若是消气了,心脏的负荷就会减轻了一大半。”
“可是……”易康皱着眉头看向我,还是不愿意放开。
“可是什么?事情闹到了这样的地步,你还要怎么样?”冯商因为沈良伦病倒也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你以为蒋家和沈家的婚约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里面涉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