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必过万数,具体多少尚未核查完毕,不确定。初步估计他会以隐蔽的方式分散进京,大概会乔装成百姓。年后串门,人来人往,是热闹,趁时候动身,极易掩人耳目。”
“过节,守城兵马也会忍不住思乡懈怠,不及往日警惕性高。”
满城都阖家欢庆的时候,他躲暗中捣鬼,的确容易成事。
张昌旁安静随侍,听到二人对话后,蹙眉深思半晌,终究是脑里一团乱麻,疑惑难解。
“有话便讲,这没外人。”崔桃对张昌道。
“此等太平盛世,他来京无端作乱有什么好处?即便他突袭汴京,谋反成功,名不正言不顺,也做不皇帝,达不到改朝换代的目的。”
“说到点上,就是要名正言顺。”崔桃附和,称赞张昌分析得很准。
“该如何名正言顺?”张昌追问。
“只要步步‘赢’,他就有名正言顺的机会。”韩琦见张昌一时没反应过来,补充解释一句,“先让父亲赢,他再赢。”
张昌顿时领悟,想想真是这么事!
如今官家无,先帝也只有官家一。若官家遇意外,这皇位该选谁继承?自是要再往上数,从先帝同辈的兄弟中选择。其中名正言顺的就要数赵宗清的祖父楚王赵元佐,他是太宗皇帝的嫡长,先帝的同母长兄,原本他才是应该继承皇位的人,一直深受太宗皇帝的喜爱。但后来他因病发狂,纵火烧宫,才导致被废,先帝由此才得以有机会继承皇位。
“以他的况来分析,若要想这场动乱中获益,其幕后的身份必不暴露。他必须要保证自己干干净净,身上没有一点污点被抓到,才可以有机会赢下一步。”
就目前的况来看,他也确实拿不到跟赵宗清直接关联的证据,令赵宗清背上罪名。太后和皇帝都很喜欢赵宗清,对其进行无证据的‘诬告’显也不是明智之举。
崔桃总不拿她之前跟赵宗清斗嘴的几句话,疑神疑鬼地跟皇帝解释,赵宗清句‘鼠是’就代表有问题。探案者对嫌犯可有非常敏锐的判断性,但这些本怀疑即便正确,也不作指责他人有罪的说辞。
‘便是猜到是我又如何,你照样抓不我。’
天赈灾结束的时候,赵宗清临走前特意对她笑一下。崔桃印象非常深刻,他抹笑容里颇有几分得意。崔桃觉得他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这些人进京,必会针对官家……”张昌忽反应过来,瞪圆眼睛道,“上元节!官家上元节会出宫赏灯!”
张昌不是没见过世的人,他读的书不少数,平时对外应酬说话从来都是斯文中略带两分傲气,眼睛就没有睁大的时候。这次涉及到谋反大案,居敢算计到官家头上,他没办不震惊!
“好我提前探知到消息,这些都可以提前提防。”崔桃安慰张昌不必过分担心,此事也切不可外传,都只是揣测,难保会有变数。
张昌吸口气,缓缓地点点头,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骇浪将袭,这个年大家怕是都难过安生。
韩琦把崔桃送到家门口后,嘱咐崔桃明日别忘准备屠苏酒,等他大朝会完毕,就来找她共饮。
“好。”
崔桃进门前对韩琦笑着摆摆手,才把门关上。
韩琦驻留片刻后,身上车。他没有顺着路继续前行家,而是返开封府。
衙门内安静至极,官吏都归家准备守岁。韩琦一个人坐案后,翻阅案卷的声音竟显得有几分嘈杂。
他边忙边等,大约一个时辰的工夫,就听见屋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李远进门后,就高兴地告知韩琦抓着。
“许家捉个正着,雷天天刚黑的时候,就从自家后门悄悄溜出来,以没人跟着他,立刻就飞快跑到许家分钱。”
李远再度拱手向韩琦表示叹服。
“都被韩推官给料着,真没想到这雷家和许家居合起伙儿来骗开封府的钱!被我抓个正着后,他都招。”
原来这雷天兄弟和许大郎都被人骗去黑赌坊赌钱,结果输大。赌坊的人就上门找雷大明要债,雷大明攒一辈就点钱,根本不够、赌场的人便威胁雷大明下次再不钱,就要砍雷家兄弟的手。兄弟俩就靠手吃饭,哪砍呢?正赶上许氏病故,雷大明年轻的时候见识过同乡被诬告后误生意,官府里讨得赔偿的况。便跟三人商议出这么一个,欲骗点开封府的钱出来去赌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