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中间又来探过潮生一次,还挺郑重的从怀里摸出个荷包给她。
“这是什么?”
“我替你求的符,包生男胎的。你不愿意见道士,这个符挂帐子里,我生我家老大的时候,就求了一个挂在帐子里头的,果然后来生了男孩儿。你也挂上,心诚则灵啊。”
潮生差点儿没呛着。
七公主还真是执着啊。
当然,她的好意潮生是明白的。大公主一走,潮生也没有娘家可回了,怀了孕之后一个人在家里也着实闷得很。七公主来,她是高兴的。
人家一片好意,潮生笑着收了下来,还说要把香火钱算给她。七公主看了她一眼:“可不是么,求这个我给了六十两银子呢。快快,把你家的好饭好菜摆出来犒赏犒赏我。”
潮生笑着说:“行,行。七姐姐都想吃什么?”
“你家厨娘手艺实在好,让她拣拿手的做吧。”七公主说:“京城这么些家王府公府的饭菜我都尝过,你们王府可以拔头筹了。”又说:“看你气色倒比上回好了,吃东西有胃口了么?”
“还成。”
七公主压低声音问:“爱吃酸的不?”
潮生抿着嘴笑,点点头。
“爱吃酸好,多吃,多吃啊。”
看来大家都这么认为。
可是潮生怎么听现代有一科学说法,好象什么男孩儿更喜欢碱性女孩儿更喜欢酸性之类的?忘记了,反正是男是女早都定型了,吃什么不都一样啊。
等七公主走了,潮生才有空细看那个荷包。
荷包做工还好,颜色是大红色的——喜欢说吉利喜庆,可是潮生衣裳多以素雅为主,除了成亲的时候,还有需要穿命服的场合,其他时候从来不穿红着绿的。不过这个也不用戴在身上,只挂在帐子里的话,颜色倒无所谓。这荷包绣工还过得去,不过上头的带子、穗子都是外面的市卖货,跟内造的或是府里的不能比。
不过七公主也说了,要紧的是里面装的符,外面的荷包是道观里的,想必好不到哪儿去。
许婆婆也拿过荷包细看过:“这个就是青阳观的他灵符?还是七公主有面子,一般人根本求不到啊。”
许婆婆倒是极高兴,不过拿着荷包又犹豫了一下。潮生也知道许婆婆在犹豫什么。
自打潮生有孕,家里是严防死守的,入口的东西李姑姑亲自把关,穿的用的东西许婆婆也是验了再验的。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潮生觉得有李姑姑和许婆婆两人在,自己真是省了不少心。李姑姑在宫里多年,饮食上头最易被人做手脚,而那些能做的手脚,基本都瞒不过她去。许婆婆久经沧桑,内宅里的事儿也是门清的。衣裳鞋袜熏香这些,可都容易被做手脚的。
而现在,七公主给求了一道符来。虽然许婆婆很想让潮生怀个男胎,可是毕竟外来的东西,总是有些信不过。有心拆开来看看,又怕损了这灵符的效验。要是一拆之后不灵了呢?
潮生本来也没指望它能灵验。
不过为了让许婆婆同意,潮生说:“诶,这东西虽然是七公主送来的,可是不知道经过什么人的手,万一有人起了坏心做了手脚怎么办?”
许婆婆猛地一僵,赶忙把那个荷包上面的系绳打开,把里面的符纸抽了出来。
潮生其实只是随口说说。七公主并没有要害她的理由。再说,一张符纸而已,潮生根本不相信这个有什么害人的功效。
也许这个时代的人对什么咒魇巫盅之类的讳莫如深,总相信那个东西具有邪恶的力量。
符纸就是普通的黄裱纸,上面用朱砂画着曲曲折折的复杂的符纹。许婆婆翻来覆去的看过了符纸,又验看荷包,也没看出不妥来。
“看来是没什么,咱们是小心太过了。”许婆婆要把符纸装回去:“今天不早了,明天挑个好时辰,让前院儿李家媳妇儿来挂,她生了三个小子一个丫头,儿女俱全,让她来挂再合适不过了。”
潮生却顿了一下,把符纸接过来看。
黄裱纸好象不是市面上常见的,上面除了朱砂印,还有印的暗纹。
象是个万字如意的样子——
“哦,青阳观的符纸上好象都有这个。”许婆婆说:“早年去过一次,好象青阳观后头那口大钟上就刻着这么个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