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道:“来人,保和堂害人性命,将他拿下。”
白素贞走出来,拦道:“住手,你们怎可胡乱抓人?”
衙役哼了声,“胡乱抓人?我且问你,昨日保和堂义诊,可曾医治一位年老的乞婆?”
许仙点头,“不错。”
衙役道:“昨日才看了病,今早这个老乞婆便死了!”
许仙吃惊道:“怎么可能?她虽患有麻风病,但并不至于暴毙!”
“她的确不是因病而亡……仵作!”
衙役身后一个仵作答应了一声,躬身上前。
“你便好好跟许大夫说说这个老乞婆是何死因!”
仵作看眼许仙,如实道:“我检查死者尸身后,发现她七窍流血,肠胃严重受损,死前有窒息之状……,她是中毒而亡!”
人群中突然有人指证道:“是鹤顶红,许仙夸下海口,说是鹤顶红能治麻风病,定是他用毒不慎,毒死了那老乞婆!”
许仙和白素贞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我开的治疗麻风病的药物中确有鹤顶红,但只是微量,而且只是外用,不是内服,根本不可能致死!”
衙役哪管他辩驳,挥手道:“你承认用了鹤顶红便好。许仙草菅人命,擅用毒药,害死人命!来人,把他给我带走,把保和堂给我封了!”
几个衙役再次一拥而上,白素贞看着众人将许仙押走,不由得握紧了拳。
小青愤愤地看着那些人问:“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白素贞想到许仙昨日言语,便道:“我和官人早已料到来者不善,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这些人为了嫁祸官人,害人性命,真是丧心病狂!”
“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去衙门!”
许仙被押进府衙,抬头便看到了高坐在知府身边的梁相。梁相冷笑着看着许仙,茶杯端在手上,不紧不慢地呷了口茶。
知府将面前的惊堂木狠狠地拍下,“许仙,你可认罪!”
“许仙不知何罪之有!”
知府笑得不怀好意,“你沽名钓誉,用病人试药,害患者惨死,这可是死罪!”
许仙平静道:“我用药有分寸,绝不至于伤人性命。”
知府指向大堂上的尸体,“你再如何巧舌如簧,也不能否认她是中鹤顶红之毒而死!”
许仙看着老乞婆青白的脸色,心中便有了计量。
“敢问仵作大人,如何判定这位老婆婆是因中毒而死?”
仵作道:“她的面相舌苔,无一不显示服毒迹象。”
许仙道:“服毒?那便奇怪了,我给这位老人家用的鹤顶红是涂抹于患处,并不曾让她服用。仵作大人,您说老婆婆服毒身亡,岂不古怪?还望诸位大人明察秋毫!”
梁相撩起眼皮,缓缓道:“是服用,还是涂用,还不是凭你一张嘴?如今死无对证,许仙,我劝你还是识相些,早些认罪,也免遭皮肉之苦!”
知府立刻逢迎道:“丞相大人说得是,来人,上刑!”
许仙抗辩道:“绍兴年间,冤狱盛行。高宗皇帝曾下旨,为防官员追求政绩,初次审讯不得对疑犯妄动重刑,不得强迫疑犯画押。下旨当年便平反数百起冤狱,所有冤狱皆由严刑逼供所致。许仙不过第一次过堂,按律不能对我施刑。”
梁相放下茶杯,冷笑道:“好一张利嘴!临安府,你在此人眼中,属于严刑逼供之辈了。”
“大胆刁民,竟敢咆哮公堂。”
许仙不卑不亢道:“国家大事,官员当各司其职。刑狱之事,地方有地方府衙,便是将案件上交,也应交由刑部、大理寺处理。据我所知,梁相所辖并无刑部和大理寺二部,自己也非刑名出身。梁相若是横加干预,则于法于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