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础没参与酒宴,留在帐篷里想事。
天还没黑,郭时风突然来了,脸上稍带慌张。
“怎么了?”徐础起身问道,本以为这场酒宴会持续很久。
“宁王派来使者。”
“嗯。”
“使者能够渡江,说明宁王已经得到益州的船只。”
“使者是哪位?”
“寇道孤。”
“果然是他,郭先生担任宋军长史的消息很快就会传扬出去,无需避他。”
郭时风明白这个道理,多少还是有些害怕,不是害怕寇道孤,而是宁王,稍稍冷静一会,“我去见他,请础弟在此稍等。”
这一等就是近两个时辰,夜色已深,郭时风终于回来,脸上醉意更浓,显然又喝一顿酒。
“宁王必要用计。”郭时风开口道。
“嗯。”
“寇道孤是来犒赏宋军的,说宋将军当机立断,给宁王立一大功,益州军已然胆寒,尽数逃走,但是留下几艘船只,并且派人向宁王乞降。宁王即将发兵去攻江陵奚家,请宋将军专心南平两州,明年会师,共襄大业。”
“嗯。”
“寇道孤见到我没有太意外,说他会向宁王禀明一切,许我留在宋将军这里。”
“嗯。”
郭时风深吸一口气,“总之宁王极好说话,好到不像是宁王。”
徐础不语。
“我猜宁王已经与湘、广两州取得联系,没准就是湘州刺史贝珍。”郭时风道。
徐础又想一会,“我猜是奚家。”
“嗯?哦——”郭时风恍然。
宋取竹正好进来,郭时风转身道:“奚家大概是投降了,要奉宁王之命偷袭宋军,或是断宋军的退路。”
宋取竹一愣,“奚家坚持这么久,说投降就投降了?”
郭时风道:“奚家所依仗者,无非是单于与盛家,如今贺荣大军败退,盛家攻打石头城想必是不太顺利,宁王威震天下,奚家除了投降已经别无选择。”
“宁王轻松得到江陵城,更不好对付了。”宋取竹轻叹一声。
郭时风摇头,“未必,宁王懂得轻重缓急,他表面对石头城不在意,迟迟不肯率兵回防,其实视吴州为根基,看得极重。他必是放弃江陵,换取奚家的归降与出兵,他自己速返江东与盛家决战。”
宋取竹点头,看向徐础。
徐础道:“郭先生所言极是。”
“两位先生尽管南下北上,奚家若派兵来,由我对付。”宋取竹留兵数千,与奚家兵力相差悬殊,但他不惧,笑道:“奚家暗害我岳丈,若是送上门来,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