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徐础是没得选。”
“你们真的想让我坐镇襄阳?”湘东王在汝南城外初听此信时,有些兴奋,一路上酒越喝越多,信心则越来越少,至此已经所剩无几,反而心存惊慌。
“太想啦,简直是日盼夜盼,无时不盼。”宋取竹笑道。
湘东王干笑两声,“你们只是想要一个傀儡吧?”
宋取竹上下打量一眼,“湘东王自以为除了傀儡,还能做什么?”
湘东王越发尴尬,端着酒杯低头不语。
“傀儡也分种类,有的好,有的坏,所谓知耻而后勇,湘东王既有羞愧之心,没准能做一个好傀儡。”宋取竹劝道。
湘东王脸色通红,但是抬起头,“襄阳形势如今怎样?”
宋取竹点头,“瞧,这就对了。襄阳形势——只能说是一团糟,迄今为止,各路守军一战也没打赢,全仗着比较分散,而并州军又不肯分而攻之,才坚持到现在。”
“那我能做什么?”
“坐镇啊,就是坐着别动,能不能镇住什么,我也不好说。”
湘东王放下酒杯,本来酒就难喝,被宋取竹几句话说得连最后一点兴致也没了。
宋取竹却喝得津津有味,突然道:“徐础是个奇怪的人。”
“啊。”湘东王敷衍道,想做点什么却觉得大势已去全无希望,想就此放弃却又感到有愧于张氏和自己的女儿,不由得左右为难。
“没有他,襄阳早已失守,可是弄来这些援兵之后,他自己却跑了,将你送来。”
“他……大概是身不由己吧。”
“身不由己还管闲事?他甚至不认得襄阳城主,就帮这么大一个忙,对他认识的人,得帮到什么地步?”
“对熟人他不怎么帮忙。”
“果然是怪人。”
“襄阳城主是冷遗芳?”
“曾经是。”
“嗯?”
“他现在是死人,老实说,比他活着的时候有用多了,如果他还是城主,襄阳早已投降,坚持不到现在。”
“哦。”湘东王不敢接话,生怕也落一个“死比活好”的判断。
“你敢当皇帝吗?”宋取竹问。
“啊?”湘东王脸色立变。
“嗯,你已经回答得很清楚了,来,喝酒,看能不能壮一下胆量。”
“朝廷有皇帝。”湘东王的确壮起一点胆量。
“所以我才问你敢不敢,当了皇帝你就能封官,大家都当官,或许能够心齐一些、士气高一些。其实援兵比并州军数量更多,只是被打怕了,谁也不敢上前迎战。我在三十里外驻营,还有人比我躲得更远。若是能够一拥而上,没准真就赢了,到时候,你还是傀儡皇帝,但是由泥身变金身,喝的酒也能更好一点。”
“我敢。”湘东王终于道,“但我不为自己,甚至不为天成朝廷,而是为了驱逐异族,恢复九州。”
“徐础果然有眼力,湘东王越来越上道。等你当上皇帝,我有接驾之功,能得一个什么官儿?”
“这个……你自己挑。”
“我从前做过楚王。”
“呃……”
“哈哈,开个玩笑,你现在封我做楚王,别人也不会同意,我还是有名无实。你随便封我一个将军吧,不用太大,也别太小。”
“需要名号吗?”湘东王小心地问。
“你是皇帝,你说得算。”
“抚西将军?天成有将军名号三十多个,抚西将军排在第十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