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总管道:“五百两?做几顿饭就要这么多银子,是不是太坑了?”
乔薇灿灿一笑道:“崔总管,我想问问你,你们是怎么想到来请容记的师傅的?”
崔总管皱了皱眉:“听人说的。”
“在宫里?”乔妹挑眉。
崔总管预感不妙,但还是点了点头。
乔薇笑了一声:“我这名声都传到宫里了,崔总管不会猜不出我每日生意有多好吧?进宫做饭,师傅们都走了,我歇业一天损失多少,你得给我照价赔吧!一个师傅五百两,最低价了。”
一个师傅五百两,若是去上三个师傅岂不是要一千五?这小娘子真敢开口啊!
“八百两,总共!”
“一千五。”乔薇道。
“一千两!”
“一千五。”乔薇不改口。
“一千二。”
“一千五。”乔薇优哉游哉地嗑了颗瓜子儿。
崔总管没脾气了,他身居要职,已经多年没亲自出马砍价了,冷不丁碰上这么一块硬石头,真是叫他十八般武艺无处实战:“一千五就一千五,只是你记住了,好生做,别给闹出什么岔子。”
乔薇给小六使了个眼色,小六笑着送了崔总管出门,他机灵,善打听,回来时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了,原来,是太子生辰,皇帝打算给太子办个家宴,听九殿下说镇上有个龙虾一条街,龙虾做得特别好吃,便随口道了句“口说无凭”,口说无凭下一句是什么?不是眼见为实吗?短短四个字,把底下那些奴才折腾呛。
乔薇:口说无凭的下一句不是立字为据吗?啥时候变成眼见为实了?而且她深深怀疑皇帝当时说出口的四个字究竟是不是口说无凭。
总结一句话,就是九殿下说容记的虾特别好吃,皇帝嘴馋,也想吃!还为了吃得名正言顺特地办了个太子的生辰家宴,逼格好高的吃货!
“九殿下来过咱们酒楼吗?我怎么不知道?”容老板的关注点与乔薇与小六完全不一样。
乔薇心道多罗将军府的小姐天天来你知道吗?三朝元老的孙子、前内阁大臣的儿子天天来你知道?皇七子胤王也时不时地来你又知道吗?你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
话说回来,冥修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乔薇才不信他是下江南治水去了,她已经打听过了,下江南治水的是丞相,他又不是丞相!
当然乔薇也绝对想不到这一切或许与自己有关,她觉得她与冥修相处得好好哒,冥修不辞而别一定是因为有不得不不辞而别的原因。
她可以理解的!
她是个温柔的、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乔薇笑容满面地回家了。
这一晚,乔薇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左手一根擀面杖,右手一个狼牙棒,将姬冥修从头到尾结结实实地揍了一百遍……
……
幽静的山庄,青山环伺,叠石理水,月辉自窗棂子投射而入,落在冒着白气的寒玉床上,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看到守在床前打盹的青年,沙哑着嗓子道:“无双。”
姬无双的脑袋一垂,骤然惊醒:“少主!”
姬冥修的面色有些苍白:“我睡了多久?”
“七天。”姬无双三指搭上他手腕,仔细探了他脉象,收回手,缓缓吐了一口气,“好险,总算是控制住了……少主,你鲁莽了,你不该这么冲动的。”
姬冥修望向黑漆漆的帐顶,没有理他。
见少主没有告诉他的打算,没有姬无双叹了口气:“我去熬药,少主再睡会儿吧。”言罢,转身出了寒冰室,往自己的药房走去,刚一进门,便发现狭小的屋子里已经黑压压地坐了五个人,除十七外,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一副要把姬无双大卸八块的样子。
姬无双无辜地耸了耸肩:“别这么看我,又不是我把少主害成这样的。”
屋子里坐的都是姬冥修的心腹,其中,武功最强的是从一千死士营里杀出来的十七,最擅暗器的是曾叱咤江湖的暗兵之王燕飞绝,此二人多随侍姬冥修左右,其余几人都因任务身份不同,并不时常露面。
几人追随姬冥修时都是盟了血誓的,他们死了,姬冥修还可以活着,可一旦姬冥修遭遇不测,他们一个都活不了,所以这一回姬冥修险些丢了性命,众人吓得屁滚尿流,立马放下手头公务从大梁各地赶了过来。
上一次到得这么齐,是在五年前,少主失踪了三天三夜,被发现时躺在一条小溪边,浑身伤痕交错,有摔伤、有擦伤、有抓痕与咬伤,抓痕在背上,咬伤在肩膀。
那一次,也把他们给吓坏了。
“少主情况怎么样了?”燕飞绝问,几人中,他是最怕死的,要不也不会包揽了贴身保护姬冥修的任务。